可她剛剛的話,其實是想要和他說清楚,就算她現在對他有一些好感,有一點喜歡,他們之間也不可能。
看來,他只聽到了前半句。
她瞳孔微顫,心下一狠,牙齒用力咬破了他的脣。
頓時,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瀰漫開來……
還沉溺在無限美好之中的鏡曦,此刻也鬆開了手臂,同時也離開了她的脣。
他神色複雜,目光晦澀的凝望着她,脣上還溢着刺目的猩紅。
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剛剛發生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時間,周圍寂靜如斯。
而她和他互望着,誰都沒有讀懂對方眼中的神色。
凌瑤緊攥着手心,她清楚的知道,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錯誤開始前,停止它。
良久之後,她似是下了某種決心,淡淡開口。
“我方纔的話,你並未聽懂,我想告訴你的是,就算我對你有好感,有一點喜歡,也僅限於此,我們之間不該有任何牽扯,過幾日,我會離開北荒,以後……少見面吧。”
聞言,鏡曦身體一僵,心口處一陣鈍痛傳來。
不該有牽扯?
以後……少見面……?!
她不是說有一點喜歡他麼?既然有一點喜歡,爲何要說出這樣的話?!
是因爲他是魔修?她所謂的喜歡和他是魔修比起來,就這麼的不堪一擊?
他靜靜地站着,注視了她許久之後,才緩聲低語道:“若是這樣,我在你心裏也不過如此,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他笑了,他知道,他是輸給了魔修這兩個字。
魔修或師徒,這些被她否定在外的,即便是喜歡了又怎樣,她不接受,一切便不會有結果。
“你說的沒錯,這點喜歡確實不算什麼,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方纔我控制不了體內魔氣,心中生出了慾念,我對你或許也只一時興起。”
她表情淡然,說出的話竟比她預想的還要絕情。
可她身爲一宗的尊師,怎麼能因爲這一點剛剛萌生的念頭,而置整個青嵐宗的名聲於不顧。
她不是那種一衝動就會昏頭的人,她有她的顧慮,也有她的原則。
“忽略不計……?一時興起……?清月仙尊此話,可是認真的……?”
他緊緊的注視着她,卻發現她的眼睛平靜無波,就連一絲漣漪都不曾出現過。
凌瑤直視着他,指甲陷入手心,語氣卻依舊淡淡:“我沒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鏡曦聽她回答的這麼幹脆,他只覺得心寒齒冷。
“若我不是魔修,你還會這麼說嗎?”
歸根結底,她的種種顧忌,以及所謂的無法接受魔修,或許都是因爲她還不夠喜歡他……
凌瑤走後,鏡曦神色暗淡的站立了許久,方纔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海嘯,令他猝不及防,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小子也別灰心!最起碼知道你師尊對你起了那麼點心思!不過這事也不能怪她絕情,自古神魔不兩立,她要修道成神,自然要與你劃清界限。】
(所以,對她來說,我一點都不重要。)
【你小子若非要這麼想,那吾也只能,你目前對她來說,確實不足以讓她拋開一切不談。】
(……)
【你想,畢竟她修真界的身份在那放着,若她跟魔修在一起,青嵐宗必定名譽掃地。所以,你師尊她有她的顧忌也能理解。】
(那你說,我該如何……)
【吾還是那句話,死纏爛打,等她徹底喜歡上你,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可她說……以後少見……)
【她說歸她說,你小子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聽話了?】
(……你說的沒錯,她說不見就不見,我怎麼能隨了她的意。)
【這就對了嘛!那護山大陣又阻攔不了你,你怕什麼!該爬的牀還是要爬的!】
(……)
【想通了還傻站着做什麼,去追啊!】
(……)
——
魔王宮。
凌瑤通過傳送陣回來之後,遲遲未見到狗男人的身影,而她又有些控制不住體內魔氣,只好憑藉記憶去了之前換衣服的寢殿。
到了殿內,她才放心大膽的使用真元將翻涌不息的魔氣強行壓制。
隨着體內魔氣平息,她那滋生出的慾念也隨之消散。
此時她發現,自己的神志清明瞭,就連對狗男人生出的那點心思,也跟着變淡了。
看來她不能在這裏多呆了,這體內的魔氣若是不壓制,還真是容易生出心魔來。
那麼,她對於他所萌生出的一點喜歡,究竟是源於本心,還是因爲滋生出的慾念在作祟。
只不過這狗男人也不知去了哪裏,他不會因爲她的話說重了些,而不回來吧。
凌瑤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她也實在是有些困了,便依着座椅靠背睡了過去。
夜涼如水,萬籟俱靜。
住在偏殿的少彥起夜路過小廚房時,居然看到裏面亮着燈光!
要知道這主殿除了鏡王和他,其他人都是不得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