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跟博物館的館長,交代了蘇桃的話。
博物館的館長一番鑑定後,決定第二天就把御廚祕笈拿出來展覽。
畢竟,這也算得上是文物了。
首都其他酒樓的老闆,一大早就來博物館外頭排隊,想問問看那御廚祕笈啥時候能展出。
得知今天就能看到御廚祕笈,大家夥兒那叫一個高興。
在門口登記了一下名字,買了票就直奔博物館裏。
孟良混在人羣裏,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
這麼多年,御廚祕笈一直是他想要又沒得到的寶貝。
現在,被蘇桃那個蠢丫頭免費送給了博物館。
對他來說,那是觸手可及。
要說,還是他比蘇桃聰明。
要不是他昨天在那激了蘇桃一通,蘇桃哪兒肯把御廚祕笈拿出來?
所以說,那蠢丫頭還是太年輕了……
孟良登記好名字,剛要買票進門。
登記名字的男同志看了看孟良,一把攔住他。
“等會兒,你是叫孟良?以前德和軒的老闆是嗎?”
孟良一聽,不由挺直了脊背,又拿出以前那派頭,端着腦袋點了點頭。
“是呢!怎麼,同志以前去過德和軒喫飯?
我知道我這手藝不錯,改天……”
男同志不耐煩的打斷孟良,把他拉到邊上。
“是你就對了,誰都能進博物館,就你不成,你走吧!”
孟良一聽,有點不解。
“哎,不是,同志,我以前得罪過你嗎?
大家都是買票進去,我也買票,爲啥我不讓進?”
孟良堵在門口,後頭排隊的人不耐煩的催起來。
“幹啥呢?一大早的,還讓不讓進?”
男同志趕緊應了一聲,把孟良往外推。
“昨天把御廚祕笈這件文物送來的人交代過,其他人都能進去看,就德和軒的孟良不能進。
這是他們免費捐贈,唯一的要求。
行了,你趕緊走,別耽擱人家。”
孟良還想說啥,後頭排隊的人裏,有酒樓的老闆,認出了他。
“是是是,就不讓他看,這個欺師滅祖喪盡天良的玩意兒。
白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半點好事都不幹。
讓他看了,都糟蹋了那御廚祕笈……”
孟良被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後頭的人也不客氣,直接把他推搡出去。
擠出了隊伍,孟良看着長長的隊伍,咬了咬牙轉頭走了。
第二天一早,孟良換了身打扮,低着頭想隨便登記一個名字,混進博物館。
可還沒等他靠近,就被人發現,二話不說,直接把人給架了出來。
就這樣,孟良試了好多次,可人家早就記住了他這張臉。
不管他打扮成啥模樣,就是不讓他進。
直到御廚祕笈被收回去重新修整裝訂,孟良都沒見着。
這可比以前更讓他難受,以前他是知道御廚祕笈,見不到。
現在是,就在他眼皮子跟前,他卻看不到。
這會兒,孟良纔回過神來。
蘇桃這一招,是真毒。
而這毒,是隻給他一個人的。
就在他每天守在博物館門口的功夫,首都餐飲業關於他的事也傳開了。
趙興幫着陳淑芬那個老婆子,到處散播他當初接着協會會長的身份,偷學人家酒樓菜的事。
這下,他就是想在首都找個廚子的工作,都找不到。
可一想到自己現在落到這個下場,而蘇桃那個小丫頭卻風生水起,他這心裏頭就眼不下這口氣。
索性把老房子賣了,準備去德市東山再起。
蘇桃不就是從德市來的嗎?既然德市能給蘇桃帶來好運氣,肯定也能給他帶來好運氣。
晚上,孟良收拾了幾件衣服,帶着賣房子的錢,悄悄登上去德市的汽車。
也是他運氣好,汽車上沒啥人,這樣應該很快就能到德市。
上車後,孟良直接走到後排,摟着行李袋,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夢裏,他在德市開了一間酒樓,把蘇桃的酒樓給擠垮了。
他帶着錢回到首都,又把德和軒買了回來。
這一次,蘇桃的家宴,被他的德和軒擠兌的一點生意沒有。
沒過多久,就關門大吉了……
正睡的香,忽然汽車停了。
孟良還沒睜眼,就被人從座位上提溜了起來。
他不耐煩的睜開眼,正對上猴子赤紅的雙眼。
“猴子?你怎麼?”
猴子看着孟良,陰狠一笑。
“我怎麼找到你的是吧?我一直在盯着你呢!
知道你買了房子拿着錢準備跑了,所以一直跟在後頭。
在首都不好動手,只能等你出了首都再說。
怎麼,你把我還得傾家蕩產,還在裏頭蹲了這麼久。
屁都沒有一個,就想走人?
世上哪兒有這麼好的事?給我十萬塊,這事咱兩一筆勾銷。”
孟良一聽,不自覺摟緊自己的行李袋。
“不是,講點道理好不好,咱們當初拆夥的時候,不是都弄明白了?
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多錢。”
猴子見孟良不配合,也不客氣,直接把人拎下了車。
“講道理?這年頭,拳頭纔是硬道理……”
孟良被猴子拖下車,這才發現這地兒偏僻得很,路上連點燈火都看不見。
司機怕惹事,見人下了車,直接把車門一關,一溜煙跑了。
看着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兒,孟良也怕了。
他死死摟着行李袋,企圖跟猴子討價還價。
“我這兒就三萬塊錢,我賠你一萬,剩下的我……”
“你什麼你?你以爲你還是當初的孟老闆?拿來吧!”
猴子打斷孟良的話,伸手去搶孟良的行李袋。
行李袋裏的錢是孟良東山再起的資本,他當然不肯給猴子。
兩人拉扯之間,猴子一着急,直接把孟良推下了山崖。
山崖下黑黢黢的,孟良滾下去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猴子咬了咬牙,吐了口唾沫。
“嗎的,你個老不死的,是你逼我的。”
他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趕緊撿起地上的行李袋跑了。
孟良跌落山崖,一時半會還沒斷氣。
看着頭頂黑黢黢的天,試着叫人。
“有,沒,人?救,命……”
只有風聲呼呼,和蟲子的叫聲。
孟良還想叫人,一張嘴,就是一口血涌上來。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活不成了。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年。
當年,他在雪地裏差點被凍死,那會的天,也是這麼黑。
就當他以爲,自己活不成的時候。
陳淑芬,就像是一團火光,朝他走來,救了他。
現在,同樣的黑暗。
卻再也沒有人,會來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