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又分出一個手來捂住自己的屁股。
楊氏丟下棍子，理直氣壯地說道：“老孃就是看你這慫樣不順眼，想要打一下。”
話落，蹲下來，朝蘇夏伸出手：“乖乖過來阿奶這，阿奶帶你餵豬，咱們今天就不去山上了，這山上有大貓，有野豬，都是會喫人的。”
蘇夏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朝着楊氏走過去。
不太放心地問了一句：“阿奶，你想不想打我？”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得楊氏心疼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二。
要不是他這個不省心的，她的乖乖又怎麼會被嚇到。
她抱着蘇夏的手收緊了一些，另一隻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溫聲細語：“不想，阿奶永遠不會打我們乖乖的。”
“真的嗎？”蘇夏樂得猛地擡起頭看向楊氏。
楊氏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
“那，阿奶，我想去山上，我們大家一塊上山好不好？山上只有野豬沒有大貓，而且我力氣很大，我可以把野豬打死的。”
既然阿奶都說不會打她了，蘇夏的膽子立馬就變大。
楊氏：“……”
敢情她剛鬧了這麼一會，還是完全沒打消小乖乖想要上山的想法。
蘇夏摟着楊氏的脖子，左右晃動“阿奶，好不好嘛？我們不去抓野豬，家裏就沒有銀子了，也沒錢去給小哥哥拿藥了，大家很快都會餓死的。”
“咳咳“楊氏被勒得呼吸困難。
“快，快鬆開手。”
蘇老爺子被四郎喊回來了，一進門就過來將蘇夏抱過去。
“咋回事？四郎說你要打老二，是不是這混賬東西又做了啥事惹你生氣了？”
這個蘇夏有發言權，忙說：“阿爺，我知道，是我喊爹爹帶我去山上，阿奶就看爹爹不順眼，打了爹爹。”
腦袋萌萌地歪着，她撅了撅嘴巴。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是看不順眼。”
“你們大人說的話太奇怪了，一點都不像我們小孩子說的話。”
她就很嫌棄。
楊氏無奈地將剛剛發揮發生的事重複一遍。
寵孫女奴蘇老爺子皺着眉頭，片刻後開口：“行吧，今天也不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跟村長說了咱們挑水太勤快的事，怕我們把河裏的水都挑完了。
現在村裏要求我們今天暫停去挑一天水。
地裏的活兒不多，就喊上老大他們一塊上趟山吧。
咱們也別往深山裏走就是，就在靠近山腳的地方走走。”
乖孫女想上山，他除了寵着還能咋辦？
楊氏還是不太敢，有些猶豫：“這萬一……”
“沒事，沒有萬一，昨兒個他們幾個小孩上山都沒事，我們這一夥大人跟着去，肯定也沒事的。
正好家裏的柴不是沒有了？上山去撿一些。”
蘇老爺子直接了當地安排好了一切。
他都這樣說了，楊氏再反對也沒用。
除了大郎以外，其他幾個郎都在家。
大家都歡呼起來。
“太好了，今天我一定要在山上多撿幾個野雞，這樣回來之後我們就還是能喫肉了。”
八郎跟九郎兩個小的舔着舌頭，回味着昨晚的肉味。
昨天二郎到五郎都沒跟着去山上，他們今天也想跟着去撿點獵物回來。
倒是誰也沒把蘇夏說的話當一回事。
甚至七郎還嘀嘀咕咕：“希望在山上不要遇到大野豬。”
蘇夏耳尖聽到，着急地說道：“我們一定會遇到大野豬的，而且還是有兩頭大野豬。”
“呸呸呸，”七郎連吐幾下口水：“老天爺，我妹妹年紀還小，不懂事，她說的話您千萬不要當真。”
要是真的在山上遇到兩頭大野豬，他們豈不是玩完。
就算不玩完，也至少廢一半，以後怕是都沒機會再去山上。
蘇老爺子打斷他們幾個孩子的話：“行了，五郎，你去一趟田裏，將你爹他們喊回來，趁着現在日頭還不是很大，咱們趕緊出發。”
……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蘇家衆人出發前往他們身後的鳳凰山。
蘇家坐落於山腳不遠處，從家裏走向山腳也就不過是花了半盞茶不到。
山腳下已經有三三兩兩的村民在割豬草挖野菜，看到蘇老爺子帶着老大老二老四還有九個郎一個孫女朝着山腳處進去。
在挖野菜的張老婆子着急地喊住他們：“大同，你這是在幹啥呀？”
蘇夏笑容甜甜地喊了一聲“張婆婆，”隨後幫蘇老爺子回答：“阿爺要帶我們上山去玩了。”
“啥？”張老婆子驚得站起來。
“大同，你是犯傻了呀，這山上去啥地方呀，你還帶着這麼多孩子一塊上山，這是不要命了呀。”
蘇老爺子抱着蘇夏，蘇夏人畜無害的臉上，神情認真“張婆婆，阿爺沒傻，是我們家裏快沒喫的了，大家都要餓死，我們要上山去找喫的。”
“阿爺，快點走，我們快點進山。”
蘇夏看到兩頭野豬快要出現了，她要快點進山去將野豬抓回來纔行。
看到寶貝孫女這麼着急，蘇老爺子也沒信息跟張老婆子他們解釋，說了一句“先走一步了。”
就加快腳步往山裏面走去。
周桃花的阿奶趙氏也跟張老婆子來挖野菜，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全程。
臉上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說道：“這怕不是家裏沒糧了，孩子又多，就故意帶幾個孩子到山上，讓他們被大貓拖走，給家裏減少幾張喫飯的嘴來着。”
“虧我還一直以爲這蘇老爺子有多疼孩子呢，這看來他連那些賣孩子的人家都不如。”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放大了聲音，幾乎是所有在這一塊地方挖野菜的人都聽到了。
這年頭正常人都不敢進山的。
他們尋摸着這話還真的有幾分道理。
慢慢的就將這話傳了出去。
山裏，蘇夏他們已經爬上一個小山坡，接下來的路要稍微平一些。
只是，許久沒人踏足過的山裏，雜草橫生，這路也並不好走。
還好有老大他們在前面揮着鐮刀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