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五十五。
金海市華陽路。
這是一處商業街區,行人來來往往。
街頭一頭戴圓帽,身着黑色風衣男子,雙手插兜走入街區。
走過一家咖啡館。
咖啡館內人影寥寥。
誰特麼大早上的喝咖啡。
走進咖啡館。
“一杯無糖咖啡,帶走。”男子壓低聲音道,鼻子下有兩撇鬍子。
“好的,請您稍等。”
男子找了一個角落坐下,拉開風衣,從裏面口袋裏掏出一張大腦袋照片,呲着一口大白牙,正是頭頂肆意生長了一圈雜毛的陳卓。
一一確認過去,兩男一女,都不是照片上的人。
擡起手,看看手錶上的時間。
已經九點了。
前臺服務員喊道:“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男子走到前臺,拿走咖啡。
“麻煩問一下,這條街一共幾家咖啡店?”男子詢問道。
服務員小姐姐想了想:“應該有四五家吧。”
“好,謝謝。”
男子拿着冒着熱氣的咖啡離開。
繼續往街裏走。
第二家咖啡廳,沒有。
第三家咖啡廳,沒有。
第四家咖啡廳,沒有。
第五家咖啡廳,沒有。
在街區,來來回回,回回來來,一遍又一遍的走,咖啡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走了一個多小時,連陳二卓的影子都沒看到,時間早超出了約定的時間。
“嗝!”
男子打了一個飽嗝,看了看錶,十點四十了,手裏一杯新咖啡,直接丟進垃圾桶裏,轉身離開。
走到路口時,一輛鎮魂司的公務車駛來,車上的喇叭還播放着:鎮魂司辦案,請前方車輛避讓!
男子神情略顯緊張,吞嚥了一下口水。
難道這個陳二卓報警了?
作爲聖教的一員,他的主要工作是負責招募傑出聖教成員,對此現象早已習慣。
拿起手機,發送短信:暴露。
手機放回兜裏,壓低帽子,低着頭,腳步變得匆匆。
如果陳二卓報警,鎮魂司勢必要將整條街封鎖。
多年的一線工作經驗,使他輕鬆的離開了華陽路步行街。
鎮魂司的車輛哪裏是來抓他的,一輛鎮魂司的公務小車後面還跟着兩輛公務大巴車,大巴車後面又跟着四五輛裝在貨物的大貨車。
打頭的小車裏,羅玉民坐在副駕,後排是白正成與絕塵夫子。
絕塵夫子已經恢復了他仙氣飄飄的模樣,經過了一夜的壓制與適應,現在已經可以靈活的運用體內真氣,實力從七階入聖境期,猛增到了階神境前期。
同時,作爲真氣爆發的載體,他也清楚的認知到自己的實力只是臨時增強,他此刻就好比充了氣的氣球,總有泄氣的時候,就是不知道他的真氣能持續爆發多久。
他必須要在實力爆發期間,將剩餘的七個陣法全部破除。
路邊的黑衣男子,呆呆的看着鎮魂司的車輛又一輛的在自己的面前駛過。
“不是來抓我的?陳二卓沒報警?”
男子實在想不通,從信燃燒那一刻起,就證明信已經被讀了。
既然讀了信,既不赴約,又不報警,是個什麼操作?
想不通想不通。
他重新掏出手機,給上級發送信息:還未暴露,鎮魂司大規模出動,不知什麼原因。
發送。
即可短信回執:短信發送不成功!
“草!拉黑的可夠快。”
男子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
青山精神病院。
陳卓不情不願的轉過身,繼續睡。
小屋外,一聲咔嚓,門舌簧彈跳聲起。
緊接着噠噠幾聲高跟鞋聲。
臥室裏的陳卓被吵醒,但他也沒發脾氣,敢在他小屋裏穿高跟鞋的,除了蛋二弟沒別人。
果然。
“卓真神,起牀洗臉刷牙,該喫午飯了。”
放在一角的髒衣簍晃了晃:“嗯?喫飯了?”
黃鼠狼從髒衣簍裏爬起來,小爪子扒在簍邊,探出個小腦袋,因爲喝酒,兩隻小豆眼的通紅還未消。
陳卓不情不願的從牀上坐起身,已有幾個月未理的頭髮,肆意生長的有些過分。
揉揉眼睛,打個哈欠,伸伸懶腰。
一秒。
兩秒。
三秒。
“陳大卓。”澹臺明月高喊一聲。
“咋了,我已經在起了。”陳卓不滿的說道。
“你出來。”
“幹啥嘛。”
陳卓從牀上爬起來,穿着睡衣,踩着拖鞋,一臉不耐煩的走出臥室。
客廳裏,澹臺明月與黃鼠狼站在一起,碗櫃敞開着。
陳卓迷瞪着兩隻眼睛,走過去。
“卓真神你快看!”
黃鼠狼伸出小爪子,指指碗櫃。
陳卓放眼瞧去。
入目的是一大盆的碎瓷岔兒,還有一個淌着水的電磁爐,僅有兩個完整的不鏽鋼盆,整個櫥櫃散發着一股子洗衣粉的清香。
僅有的兩隻完整的不鏽鋼盆是陳卓用剩的,現在樓靈在用。
“誰幹的?”陳卓問道。
“卓真神是我。”角落裏的樓靈舉起手,光榮的說道。
陳卓看向樓靈。
澹臺明月看向樓靈。
黃鼠狼看向樓靈。
樓靈不明所以,見到陳卓穿着小黃鴨睡衣,低頭瞅瞅自己的衣服,還是陳卓昨天穿的毛衣。
晃晃身子,樓靈身上鼓起大包,並伴隨着冒泡的聲響。
一陣倒騰後,身上的衣物換成了和陳卓一模一樣的衣服。
陳卓撓撓後脖頸,朝樓靈勾勾手:“二卓,你過來!”
樓靈歡歡喜喜的跑上前去,開心的咧着嘴:“卓真神,你不用誇我,這些都是二卓該做的。”
這句話的隱藏意思是:快誇我快誇我快快快!
陳卓拉開衣領,往衣領上看:“二卓,你瞅瞅,我領子上是啥東西。”
樓靈伸頭過來。
“你個大傻逼。”
陳卓擡手就是一個大拳頭,毫不留情面的打在樓靈的臉上。
樓靈的臉打的凹陷下去。
“卓真神,你爲啥打我。”
“打你,打的就是你。”
陳卓雙腳並用,對着樓靈就是一頓暴力輸出。
那場面哦。
樓靈都看不出陳卓樣兒了。
黃鼠狼不忍直視,怕哪天陳卓發現錢少了,把它打的血肉模糊。
樓靈是個沒有肉身的靈,罵不哭,打不痛,無所謂。
它黃小貓兒可不抗揍!
“行了,你去洗漱吧,我想辦法。”
澹臺明月出聲道。
陳卓這才氣喘吁吁的放過樓靈。
轉眼間。
樓靈站在小屋外,雙手舉着他用洗衣粉洗過的電磁爐,上面一堆碎瓷片。
澹臺明月從樓靈面前走過,直接從食堂端回來一大盆菜。
接着是馮寶,端着一盆湯回來。
後面是黃鼠狼,黃鼠狼體型小,力氣可不小,輕輕鬆鬆舉着一盆比它大幾倍的米飯盆進入小屋。
樓靈可憐巴巴的瞅着飯菜進屋,抽抽鼻子,還能聞見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