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悄然而至。
小屋裏的呼嚕聲有點雜亂。
忽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宇宙高高人卓真神起牀啦,宇宙高高人卓真神起牀啦!’
手機的主人躺在臥室的牀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張開大嘴,打個呼嚕先。
隨即,陳卓睜開眼睛。
面帶笑容,望着天花板。
心情大好。
他從牀上坐起來,扯着嗓門高喊道:“黃小貓兒起牀了,陳二卓起牀了,馮寶起牀了。”
麻利的從牀上爬起來。
簡簡單單的喫個早飯。
上午八點。
馮寶揹着一揹包的行李,鑽進了駕駛位。
離別的時刻正式到來。
陳卓站在房車門口,張優優、周愛國等人,圍在房車門口。
“師傅,找到師孃,一定要早點回來。”
“洞洞妖,洞洞七等你回來。”
“陳高人,鬼界兇險萬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大師,大山子煉製精品丹藥等你回來。”
“陳大師,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來。”
……
“天下沒有不散的大餐,卓真神註定要在江湖上拼殺,待卓真神歸來,一定會給各位帶禮物的,女人家家話,卓真神就不多說了,諸位,告辭!”
陳卓對着衆人拱拱手,轉身走進房車內。
黃鼠狼站在房車臺階上,小腦袋在透過衆人的間的縫隙探查。
房車的車門緩緩關合。
就在黃鼠狼失落之際,青山精神病院的高牆上,跳上一團白色身影。
“喵嗚。”黃鼠狼開口時,房車的門已經關上了。
黃鼠狼趕忙順着傢俱跳到窗邊,推開車窗,高喊道:“喵嗚,記得等我回來。”
小爪子在車窗上擺動。
小白貓站在牆頭上,眼睛注視着黃鼠狼的方向,歪歪毛茸茸的腦袋歪了歪:“喵~”
房車啓動。
黃鼠狼迅速低頭對李青山道:“大山子,記得每天在牆頭上放貓糧。”
車子緩慢移動。
離開青山精神病院。
大院裏,才喫完早飯的大胖,撒丫子跑向門口。
“卓真神,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嘛?大胖還沒上車,你怎麼就走了……”
大胖的結局註定是要被護士小桃一頓教訓。
陳卓坐在房車裏,滿心憧憬着去鬼界找蛋二弟。
房車穿過市區。
“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
車窗外,傳來一聲高呼。
緊接着是一層有一層的呼喊:“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
陳卓好奇地隔着車窗向外張望。
街道兩旁,站滿了送別陳卓的金海市民。
“這羣愚蠢的大球人類,怎麼知道卓真神要去鬼界?”
黃鼠狼站在窗邊:“肯定啊,你現在是金海市的紅人,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放在網上,現在連銀鈴他們都知道賣你的消息。”
陳卓曾無數次幻想過這番情景,他征戰沙場的吶喊,他凱旋歸來的歡呼。
這是一份屬於宇宙高高人洞洞妖的榮耀。
他本該開心的,爲什麼心頭會酸酸的。
竟然還有一絲捨不得離開這羣愚蠢的大球人類。
陳卓晃晃腦袋,坐回沙發上。
他可不能被這羣愚蠢的大球人類給腐蝕掉,卓真神是不能被腐蝕的。
腦子裏在剋制着自己,眼神卻誠實的向着窗外看。
車子緩緩穿行過街道,駛離了金海市區。
車窗外,變得冷冷清清。
陳卓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向漸漸拉遠的金海市。
直到望不見那些人。
房車駛入高速路。
接下來是百無聊賴的路上時光。
偶有人煙稀少的城鎮。
偶有廢棄村莊。
偶有幾隻飛鳥。
多的是大片大片的枯木山林。
點開蛋二弟的聊天窗口。
錄音:“蛋二弟,你在哪呢,卓真神馬上要去鬼界闖蕩江湖了,順道去看看你啊?”
發送!
黃鼠狼一隻鼠佔了一個沙發,爪子上抱着一沓陳卓的鬼畫符,沙發上擺滿了他的小衣服。
這件衣服裏塞兩張,那件衣服裏塞三張。
樓靈在一旁看着:“黃小貓兒,你就這麼怕死嗎?沙發上都是你的衣服,我都沒地坐了。”
黃鼠狼嫌棄的撇了一眼樓靈,抱起幾件衣服,給樓靈騰了屁股大點的地方。
“現在夠坐了吧,我們要去的南陽市可不比金海市安全,南陽市的死生門陣法雖然破除了,但屍化的市民還有很多沒有恢復正常……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說的好像你能懂似的。”
“管他是人是鬼,我陳二卓一拳頭上去,幹倒一大片。”
陳卓一拳頭停在樓靈的眼前:“你以爲你是卓真神,還幹倒一大片。”
樓靈的眼球向着拳頭方向靠攏,形成了鬥雞眼。
陳卓耍威風似的收回手:“多像小貓兒學習學習,莫要拖了卓真神的後腿。”
樓靈晃晃頭,眨眨眼,眼球恢復正常,轉移話題道:“卓真神,我們中午喫紅燒豬肉還是紅燒豬蹄?”
“卓真神看你像豬蹄,喫方便麪,卓真神很久沒喫煮方便麪了,都快忘了方便麪的味道。”
樓靈:“方便麪我也喜歡喫。”
黃鼠狼停下手裏的動作:“煮方便麪嗎?誰煮?”
黃鼠狼瞅瞅自己一身毛,鼠毛拌麪?
陳二卓,連個碗都洗不利索。
“你們真是蠢死了,連煮方便麪都不會,看卓真神的。”
陳卓起身,跑到房車內的廚房。
在黃鼠狼與樓靈的注視下。
在櫃子裏翻找一通。
“這個盤子怎麼像個鏟子。”
黃鼠狼汗顏:“這是攤雞蛋卷的鍋。”
“哦,卓真神還以爲是盤子,找到了,這纔是煮方便麪的鍋。”
陳卓找出一口炒鍋,放在竈上。
他從小到大一直在精神病院裏,從沒學過怎麼用燃氣竈。
這該咋用啊。
陳卓捏捏鼻子尖。
上面這兩個扭,一定是開關,小火,中火,大火。
扭開。
沒竄出火苗啊。
小火不行嗎?
直接扭到大火。
站在一旁的黃鼠狼,皺着眉,咧着小嘴。
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們這幾個‘人’不會做飯。
“卓真神,我現在不太餓,要不咱們晚點做吧。”
黃鼠狼怕陳卓炸車,先把陳卓哄住了,煮泡麪的事,就交給司機馮寶來吧。
樓靈:“可我餓了。”
陳卓研究了半天,實在沒研究明白,擡頭衝着樓靈罵道:“喫喫喫,就知道喫,剛喫完早飯,就餓了,食物一下子喫光了,我們還喫啥?”
陳卓順着黃鼠狼的臺階下:“卓真神也不太餓,等餓了再說吧。”
放棄了開火的念頭。
陳卓一走,黃鼠狼趕忙將陳卓扭過的開關復位。
隨後走向車頭。
馮寶在駕駛位上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開着車。
“馮寶,南陽市不安全,給你幾張保命符,揣衣服裏。”
“謝謝黃先生。”
黃鼠狼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馮寶,你會用房車裏的竈臺不?”
“我都聽見了,在下邊的櫃子裏還有個開關,把開關打開就可以用了。”
“啊,這麼回事啊,我想問問你,會不會做飯啊?”
非不得已,黃鼠狼實在說不出口,讓人家開車,還讓人家做飯。
“會點,但是不太好喫,黃先生,你們沒做過飯吧,中午我找個地方停車,我來做吧,就是做的不好,別嫌棄。”
“不嫌棄,說哪的話。”
只有出門的時候,才知道馮寶的重要性。
“黃先生,現在已經進了南陽市地界,咋感覺南陽死氣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