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上前道:“白先生,那我們還登門道歉嗎?”
白俊生轉過頭,臉上頂着大大的鞋拔印子。
“我都這樣了,你說呢?”
刀疤臉愣了愣,嘴角顫了顫,轉過頭不敢繼續看白俊生的臉,他怕自己忍不住。
“疤子,你是不是笑我?”
白俊生道。
刀疤臉咬着牙,一臉嚴肅:“我沒有。”
白俊生轉頭對其他鬼:“疤子剛纔是不是在笑。”
在白俊生轉頭的瞬間,刀疤臉一時沒忍住,裂開嘴,笑的像個傻子。
那幾個同夥同樣繃着肌肉:“沒有,我們老大沒笑。”
白俊生回頭,刀疤臉繃緊臉。
“我說我沒笑,你還不信。”
身後的同夥:“咳!”
白俊生猛回頭,一個個嚴肅臉。
咳嗽的那鬼還捶捶胸口:“最近要過年了,陰風有點涼。”
白俊生覺得他們在笑,但他沒有證據,黑着一張鞋拔子臉。
“先回去從長計議。”
白俊生轉身就走。
刀疤臉連忙跟上:“白先生,就這麼算了?”
“要不你去試試?”
刀疤臉尷尬道:“白先生說算了就算了吧。”
白俊生等鬼離去。
鬼王府裏,陳卓走到臺階下,一屁股坐下。
“卓真神真是太苦惱了,走到哪裏都有仰慕卓真神的小歘歘。”
陳卓將所有鬼幣嘩啦一下,全部倒在臺階上。
捏起一枚鬼幣。
“一萬鬼幣。”
放進麻布錢袋裏。
“兩萬鬼幣。”
“三萬鬼幣,四萬鬼幣,五萬鬼幣,六萬鬼幣,七萬鬼幣,八萬鬼幣,九萬鬼幣,十萬鬼幣,十一萬……”
數到一半,一隻熟悉的大手伸了過來。
陳卓尥蹶子似的擡起腳,一腳踩在那隻手上。
“陳二卓,好大的膽子,竟敢偷卓真神的錢。”
樓靈:“卓真神,我就想嚐嚐鬼幣是啥味的。”
……
鏡頭一轉。
豆腐攤上。
白俊生手拿着一塊石頭,在臉頰處滾動。
無故颳起一道陰風。
白俊生擡起頭,斗笠鬼已然坐在了對面。
這一次,白俊生倒是淡定。
想說的話,都寫在了臉上。
斗笠鬼擡手甩出一個錢袋子在桌上。
白俊生沒脾氣的拿起錢袋子,顛了顛分量。
“好像沒上回的多。”
“這些是給你捱打的補償。”
白俊生打開錢袋子看了看,確定都是大額鬼幣,揣進了懷裏,然後擺爛道:“澹臺明月找來的那小子,太邪門了,根本近不了身,這活你找別人吧,我幹不了。”
“鬼界堡的宅院不要了?”
說到鬼界堡的宅院,白俊生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
但也僅僅亮了一下,很快就熄滅了:“我再往鬼王府多跑兩趟,我這條鬼命就沒了,我可不想有命要,沒命住。”
“罷了,本來這次來給你帶了條重要消息,你既已打退堂鼓,那我再找其他人來幹。”
白俊生一愣:“什麼重要消息?”
斗笠鬼懶得與其掰扯,啞聲:“鬼王府找的外援,打頭的那個是個精神病。”
“精神病?這是何病?”
白俊生不可思議起身道:“你說那傢伙,腦子有問題?”
隨即,他又坐下了:“也是,這人所有行徑都有悖常理,一切便說得通了。”
“怎麼樣?你是幹還是不幹?”
白俊生猶豫片刻:“那傢伙實力太強……”捻捻手指。
斗笠鬼又丟給白俊生一袋鬼幣。
“事成之後,還有大禮。”
聲音漸漸縹緲。
……
鬼王府。
臺階上。
陳卓酒意上涌,數着數着,頂不住睏意,趴在臺階上,打起呼嚕。
“把他擡去客房……算了,我自己來吧!”
澹臺明月來到門口,釋出一道鬼氣,將陳卓平穩托起,移步到客房的牀上。
即使是在熟睡中,陳卓手中還是緊緊攥着錢袋子。
第二日。
一聲雞鳴響徹整個鬼王府。
陳卓從美夢中驚醒,嘴角掛着口水留下的白漬。
坐起身,歪着腦袋對着屋子房樑上的雕花發一會呆。
他的臉上掛上一抹姨媽笑。
他在蛋二弟家的牀上醒來。
是蛋二弟家的,不是黃小貓兒家也不是陳二卓家,是蛋二弟家。
陳卓正欲下牀,便看到枕邊放着他的乾淨衣裳。
他的嘴咧的更大了:“一定是蛋二弟趁卓真神睡着的時候放的,蛋二弟可真會伺候卓真神吶。”
陳卓麻溜的穿上乾淨衣服,裝模作樣的走出房門。
兩隻女鬼僕端着木盤迎上前,一隻端着陳卓的牙刷水杯,一隻端着銅盆,銅盆上放着毛巾。
“卓真神請洗臉。”
陳卓都看呆了,在蛋二弟家洗漱還有人伺候?
她拿起牙膏牙刷,站在一顆樹下刷牙,然後胡亂劃拉了兩下水,讓大臉盤子沾到了水,就算洗完了臉。
洗漱完畢,見到同樣被伺候的馮寶,馮寶顯得很拘謹,一個勁的客氣。
“我自己來就好,謝謝,麻煩了!”
陳卓瞅着馮寶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雙手背後,挺起胸膛,走向馮寶。繃着嘴,壓低聲線道:“馮寶早。”
馮寶受寵若驚,差點嗆了一口洗漱水,連忙道:“咳咳,卓真神早。”
陳卓臭顯擺似的問向鬼僕:“卓真神的早飯準備好了嗎?”
“回卓真神,早飯還需半個時辰。”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
鬼僕離去後,另一間屋子傳來樓靈的叫罵聲。
“大傻逼,起開,我不洗臉。”
“陳二卓,卓真神又聽見你罵人了,受死吧。”
陳卓氣沖沖地跑向樓靈。
早飯還有半個時辰。
陳卓帶着小夥伴們,裝模作樣的在鬼王府裏跑起步來。
陳卓爲首,小鬼頭第二,往後依次是:樓靈、阿言、黃鼠狼、馮寶、千年虎魂。
不光跑,還抑揚頓挫的喊口號。
“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一二三四。”
“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一二三四。”
鬼王府側面牆壁的一顆樹梢上。
白俊生雙手緊繃的抱着樹,由於牆壁過高,即便在樹杈上,也看不到府內情況,只得歪着腦袋,耳朵朝向鬼王府,臉上一道黑紫鞋印,尤其是鼻子,跟個大黑蒜似的。
聽了一會兒,皺皺眉。
“這精神病,喊啥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