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啓動,導航規劃路線,目的地,黑風林。
馮寶望着示警的導航線路,提醒衆人道:“導航上顯示黑風林是禁區。”
黃鼠狼聽到禁區,嚇得它渾身一顫:“禁區?啥禁區?”
澹臺明月解釋道:“黑風林自古便是鬼界絕地之一,凡是進了黑風林的,鮮少有人能從裏面出來,即使是八階鬼皇境,也不敢輕易靠近。”
黃鼠狼不解道:“那明知是絕地,我們還去?”
小鬼頭不屑的反駁:“你真膽小,趁着車還沒走,你不敢去你下去啊。”
黃鼠狼縮縮脖子,它要是下去,豈不是要背上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再說了,陳卓都不在鬼王府了,它留下,萬一六殿的人趁着陳卓不在,偷襲鬼王府,它哪有還手之力,只會落得個任人宰割的下場。跟着陳卓走,雖說危險,可哪次傷到它了。
天塌下來,有陳卓頂着,再不濟還有蛋二哥,哪裏輪得到它一個還沒陳卓小腿肚子高的黃鼠狼頂天立地。
“這說的哪的話,我這叫未雨綢繆,明知前面有危險,提前做好防備。”黃鼠狼辯解道。
小鬼頭翻了個白眼:“切……”
實際上,陳卓非要去,澹臺明月也攔不住。
哪怕攔得住一次,攔得住兩次,可他還會一直惦記着,真要把陳卓關急眼了,瘋病一上來,澹臺明月也沒信心控制得住。
澹臺明月的每次施壓,也得觀察陳卓心態情緒的好壞,將施壓控制在陳卓所能承受範圍內。
總不能陳卓在鬼界發瘋,還得把遠在人界的阿遠接來鬼界震懾吧。
馮寶的車技愈發精練,房車平穩的行駛在在鬼界的大道上。
起初時還能見到一兩隻閒散遊蕩的提燈小鬼,漸漸地,鬼煙變得稀少,直到再也遇不到鬼。
澹臺明月坐在吧檯前,晃動被子裏的可樂,沉思着。
黑風林,她也只是聽說,還從未去過。其中的危險,也僅僅源自鬼界傳說,各種版本,亦真亦假。
在小夥伴們憂心忡忡的時候,陳卓跑進臥室裏換衣服,滿心惦記着比武時的風姿。
他一定要成爲比武場上最靚的崽,甚至都想象到了自己勝利時該擺什麼樣的姿勢。
很快,陳卓從臥室裏出來。
一身紅色秋衣秋褲,搭配上一條外穿的黃色內褲,脖子系一條藍色史迪仔牀單。
“噔噔蹬蹬~接受卓真神勇氣和愛的力量吧!biubiubiu~怎麼樣,蛋二弟,小鬼頭,黃小貓兒?”
陳卓自動忽略只會拍馬屁的樓靈。
“霸氣,卓真神最霸氣!”
雖然陳卓不問他,可樓靈還是第一時間給出反饋,興致高昂。
小鬼頭看着陳卓外穿的內褲,眨眨眼,誇讚的詞怎麼也說不出口。
黃鼠狼滿心擔心黑風林的事,看到陳卓的這身打扮,竟然一時不知該如何讚美。
陳卓的目光由廣角轉移到了澹臺明月身上,滿眼期待。
澹臺明月心中嘆氣,委婉道:“好看是好看,總感覺還可以更威武一點。”
小鬼頭好似聽到了標準答案,趕緊點頭附和。
陳卓大手抓抓光頭:“卓真神也覺得還能更威武霸氣一點。”
陳卓帶着他的破披風,重新溜進臥室。
沒一會兒,陳卓上身棉襖下身大褲衩,來到客廳,一半在冬天,一半在夏天。
他那睿智的眼神左瞅瞅,右看看,蹲下身,藏在吧檯後,一會兒跑到沙發旁,賊眉鼠眼的觀察。
不用說,特工卓上身。
待他表演完,受到了小夥伴們一通無腦吹捧。
陳卓心滿意足的又回到了臥室裏。
這一去,久久不見他出來,澹臺明月他們也沒在意。
不知過了多久,馮寶道:“馬上就到黑風林地界了,導航上提示了三次預警,我還要往裏開嗎?”
衆人紛紛來到車前,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前方數百米外,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林子。
林子草木繁茂,影影幢幢,望不到邊際。
林子上空縈繞着一股股黑氣,宛若黑雲壓城,看一眼,叫人心頭喘不過氣來!
澹臺明月道:“停車吧。”
這時,臥室裏鑽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除了牙齒和眼白,全都是黑的,連鼻孔邊緣都沒放過。
“不能停車,六殿給卓真神的信上說,在黑風林一戰,不是在黑風林外頭一戰。”
澹臺明月無語的看着那張大黑臉:“大卓,黑風林乃鬼界禁地,每年都有鬼物誤闖,幾乎只進不出,數千年來,凡是入了深林的,就沒聽說過鬼物活着從裏面出來,這裏的情況連我也不知。”
黃鼠狼馬上附和道:“對啊,卓真神,連蛋二弟本地人都不知道黑風林的情況,我們幾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要闖進去了,再說六殿那羣人,也未必敢在裏面等着卓真神。”
“你這小貓懂個屁,江湖中人一個唾沫一個釘子,說在黑風林就在黑風林,卓真神一定要進黑風林比武,興許他們已經在黑風林等着卓真神了呢。”
黃鼠狼還想勸解,陳卓搶話:“休要跟卓真神磨磨唧唧,你是卓真神,還是我是卓真神,馮寶,卓真神命令你,快開進去。”
陳卓說着,全身鑽出臥室。
好嘛,不光臉是黑的,胳膊腿都是一條條的黑線。
怪不得在臥室裏老實待了那麼久,敢情是在往自己身上畫黑線條。
馮寶愣了片刻,目光轉向澹臺明月,澹臺明月盯着陳卓,沒開口拒絕。
馮寶掃了一眼黃鼠狼,轉正身子,繼續駕車前行。
車子剛進入黑風林不久,黑風林入口處一具傀儡突然出現,目送着房車隱沒在黑風林中。
房車內。
澹臺明月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陳卓。
陳卓則顯擺似的,原地轉了一圈。
“咋樣?卓真神有沒有很霸氣?”陳卓說到‘霸氣’二字,刻意壓粗了嗓子。
澹臺明月無言以對。
陳卓轉移向黃鼠狼:“黃小貓你說。”
黃鼠狼眼中卻是有驚訝之色,嚥了口唾沫:“霸氣,卓真神,你用啥畫的?”
黃鼠狼以爲陳卓用的澹臺明月化妝品。
直到陳卓爽快的從兜裏掏出一隻記號筆。
“就是這個筆,卓真神試過了,唾沫都擦不掉。”
黃鼠狼嘴角微顫。
可不是擦不掉嘛,未來的一個月,你都得頂着個大黑臉生活了。
陳卓見到衆人不說話,以爲他們看到如此霸氣的卓真神,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更加顯擺的掀開衣角:“你們看,肚子上也有。”轉過身去:“後背也有。”再將衣服往上掀:“咯吱窩也有。”
澹臺明月等人更加無語,唯有坐在椅子上被澹臺明月封住了嘴的樓靈,瘋狂的眨巴着大眼睛。
陳卓這該死的分享欲啊。
顯擺完了上身,又將大褲衩往上撈起。
“嘿嘿,沒想到吧,卓真神的屁股上也有。”
陳卓還想進一步行動,黃鼠狼趕忙制止:“卓真神夠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你很霸氣了。”
陳卓得意洋洋的咧着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澹臺明月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手胳膊抵在吧檯上,扶住額頭。
“黃小貓兒,有沒有辦法洗掉?”
黃鼠狼很爲難的說道:“短時間內,好像不行。”
澹臺明月將目光看向漆黑的窗外,沒眼看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阿言說道:“好像酒精可以擦掉,風油精也可以。”
小鬼頭黑着一張臉問道:“我們有嗎?”
阿言語頓片刻:“有點醫用酒精,但不夠。”
陳卓完全不理解:“爲啥要洗掉,難道卓真神不霸氣嗎?不威武嗎?”
陳卓雙手交叉比劃起來,發現手掌心沒畫:“哎呀,忘了畫手了。”
突然,房車毫無預兆的急剎車。
陳卓超前撲了兩步,沒有摔。
澹臺明月立刻警覺起來。
“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