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五殿的馬車與早飯有什麼關係。
澹臺明月一走,飯桌前剩下小鬼頭、阿言和樓靈。
陳卓將目光轉向兩鬼一靈。
小鬼頭與阿言低着頭在收拾碗筷,樓靈捧着自己的碗在舔。
“小鬼頭?”陳卓喊道。
小鬼頭擡起小臉看了陳卓一眼,撅嘴應了聲:“卓將軍。”
“蛋二弟真沒給卓將軍做早飯?”陳卓試探性的問道。
小鬼頭搖搖頭:“沒有。”
“真沒有?”陳卓不信邪的問道。
“真沒有。”小鬼頭收拾好碗筷,抱着碗離開了餐廳。
竟然真沒給他卓將軍做早飯,蛋二弟這小女子越來越放肆了。
陳卓將目光鎖定在端着盤子的阿言身上:“斜眼兒,卓將軍……”
“譚小姐做的事,不是我能摻和的。”阿言連忙解釋道。
“卓將軍知道,你,去給卓將軍煮粥喫。”陳卓命令道。
阿言兩隻手扣着盤邊,怯生生道:“卓將軍,我……我一會兒還要跟譚小姐出門買東西。”
阿言聲音小小的,說完就溜了。
陳卓丈二的頭腦摸不着和尚。
小女子今天都是怎麼了,不是最喜歡伺候他的嗎?
陳卓目光看向正肆無忌憚舔盤子的樓靈。
“陳二卓,別舔了,都快舔出火星子來了。”
樓靈倒是坐的穩當:“卓將軍,我不會做飯。”
“你做的飯狗都不喫,卓將軍問你,他們三個小女子今天抽的哪門子風?”
樓靈憨憨的搖搖頭:“不知道。”
說着,他伸長脖子,瞅着院子裏即將出門的三鬼:“蛋二哥她們要走了,我也要去。”
陳卓不忿的看向院子,他也想去。
【你覺得蛋二弟能讓你去嗎?】
不能。
陳卓心中委屈巴巴的想着。
陳卓撅起嘴,不耐煩的罵道:“滾。”
“哦。”樓靈抱着碗邊跑邊舔。
三鬼一靈,就在陳卓委屈的目光中,堂而皇之的走出了鬼王府。
一直守在門外的馮寶與黃鼠狼,這纔敢走入正廳。
陳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奇怪,太奇怪了,蛋二弟沒給你們做早飯就算了,竟然也沒給卓將軍做早飯,你們說,爲啥啊?”
黃鼠狼與馮寶對視一眼,這不明擺着嘛,陳二卓那個嘴溜子,把昨天的事全禿嚕了。
陳卓見二人眉來眼去,不言語,大手拍打在兩人中間的桌面上。
“說啊,乾瞪眼兒愁啥呢?”
黃鼠狼嚥了口唾沫道:“卓將軍,我覺得吧,蛋二哥可能是喫醋了。”
馮寶點頭表示贊同。
“喫醋?沒喫啊,就吃了鹹鴨蛋,卓將軍都瞅着呢。”
黃鼠狼懵逼的眨眨小豆眼。
他們的卓將軍,怎麼就不開竅呢!
“不是喫的醋,是另一種醋,這種醋呢,怎麼解釋呢,我想想啊。”黃鼠狼抓耳撓腮道。
可陳卓卻自個想明白了。
“哦,我知道了,小女子原來是生氣卓將軍出去玩沒帶她們啊,這小女子的心眼可真小,比卓將軍的小拇指還要小。”
馮寶撓頭道:“可能,還不止出去玩這麼簡單。”
陳卓眼睛瞅向馮寶:“那還有啥?”
馮寶心虛的撓撓鼻子:“泡溫泉的時候,五殿帝君不是叫了不少女婢伺候咱們嘛。”
陳卓想了想,又恍然道:“哦,卓將軍知道了,怪不得陳二卓有粥喝,肯定是他這個叛徒說了老雜毛家小女子伺候卓將軍的事,小女子都想伺候卓將軍,蛋二弟她們昨天肯定等着伺候卓將軍呢,結果卓將軍已經被老雜毛家的小女子伺候了,蛋二弟她們就沒伺候到卓將軍,她們就生氣了。”
“啊?”馮寶被陳卓繞暈了,他是這個意思嗎?
陳卓聽馮寶的語氣,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馮寶的‘不’字剛到嘴邊,黃鼠狼搶話道:“就是這個意思,以前都是蛋二弟她們伺候的卓將軍,突然有陌生的小女子伺候卓將軍,他們肯定喫醋了。”.
黃鼠狼給馮寶遞了個眼神:話題就此終止吧,再解釋下去,以卓將軍的情商也聽不明白。
黃鼠狼點頭附和道:“嗯嗯,小女子的心思我們大男子猜不透。”
陳卓鄙夷的打量黃鼠狼:“你這小身板兒,跟大男子沾邊嘛?”
話說到這,陳卓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
陳卓摸摸空癟癟的肚子:“馮寶,你不是回做飯嘛?你去給卓將軍煮粥喝,不,蛋二弟他們都出門了,卓將軍不喝粥,卓將軍要喫肉,喫米飯,啃豬蹄,就是優優家的豬蹄。”
馮寶爲難道:“卓將軍,房車好像沒開回來。”
黃鼠狼道:“堂堂鬼王府還能沒菜嘛,我們去後廚看看。”
房車沒開回來,五殿的馬車還在外頭守着,陳卓想起昨天的享受,就渾身酥麻。
“對,喫完,咱們再坐馬車去老雜毛家把房車開回來。”
順道再享受享受。
兩人一鼠來到後廚。
後廚沒了鬼僕忙碌,冷鍋冷竈,顯得冷清極了。
三人帶着些許期待掀開一個個鍋蓋,鍋刷的都能映出人影來。
馮寶停在一個竈口前:“這是土竈啊,我不太會生火。”
“生火有什麼難得,把柴火往裏一塞,點着了不就行了。”黃鼠狼回道。
陳卓在後廚裏翻箱倒櫃:“菜呢,咋都是盆盆碗碗。”
馮寶黃鼠狼一聽沒菜,加入翻找隊伍。
好一頓折騰後。
三人找到一個米缸,一個雞蛋。
陳卓三人半拉腦袋露在案板上面,瞅着那隻可憐的雞蛋。
陳卓:“就一個雞蛋。”
黃鼠狼:“興許鬼王府還有個菜房,專門放菜的?”
陳卓:“你知道在哪?”
黃鼠狼:“不知道,以前只管喫,馮寶,你老往後院跑,你肯定知道。”
馮寶:“我都往木匠那跑,也沒跑過後廚。”
陳卓:“算了,卓將軍湊合一頓,喫完咱們去五殿喫。”
黃鼠狼壞笑:“可行。”
馮寶:“不好吧,譚小姐她……”
陳卓:“叛徒陳二卓不在,卓將軍不說,黃小貓兒不說,你不說,誰知道。”
黃鼠狼或許被享受衝昏了頭腦:“就是,反正她們已經生氣了。”
說幹就幹。
三人往竈裏塞了滿滿當當的木柴,拿着個不知道從哪尋來的火摺子點火。
兩大一小腦袋湊在竈火外,一株小小的火苗引燃引柴。
“着了,着了。”
在陳卓的歡喜中,小火苗因爲擁擠的木柴,漸漸熄滅。
陳卓:“黃小貓你是不是吹氣了?”
黃鼠狼:“我沒吹。”
陳卓:“那你喘氣了,卓將軍都聽見你喘氣把火喘滅了。”
黃鼠狼:“我喘氣?那馮寶也喘氣了,跟喘氣好像沒關係。”
陳卓:“你再質疑卓將軍?都不許喘氣。”
兩人一鼠繼續折騰。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點過去了……
屋內濃煙滾滾,恍若火災現場。
濃霧中的三個腦袋,被薰的黢黑,中間的黃鼠狼嘴邊的鬍鬚都打了卷。
三個腦袋屏着呼吸,從燃燒的竈火旁撤遠。
然後。
一聲興奮的嚎叫:“着了,咳咳。”
“咳咳~”
“咳咳~”
因爲掌握不好火候,唯一的葷腥雞蛋,葬送在了鍋裏,稀粥嘛,變成了半稀不幹,介於米飯與粥中間的這麼一種食物,還帶着一股糊味。
至於鍋,鍋底結了一層厚厚的粥底。
看得出這仨實在太餓了,即便在這種情況下,每人一碗糊掉的粥,也是喫的乾乾淨淨。
飯後,陳卓袖子一抹嘴,連臉都顧不上洗,帶着期望,帶着憧憬,出了鬼王府的大門,坐上了通往五殿的豪華大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