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中,在驚恐中,迎來了他的審判。
季江一個不留神,周圍的同學們變成來了一道道虛影,周遭變成了高中的廁所,廁所內甚至都能看到蒼蠅在飛,一切都是那麼的逼真。
在他環顧四周時,前面突然多了一張桌椅。
桌前的李慶背對着季江。
季江心頭一陣狂跳。
四周驟然黑了下來,頭頂一盞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
這時候,前面課桌前的李慶機械性的轉動腦袋。
以一百八十度詭異的角度,面相季江。
季江驚的身子向後一倒,仰倒到地上,課桌隨之消失。
同時,與季江一起霸凌過李慶的其他班級同學,陸陸續續出現在了廁所裏。
這一次,李慶解開來了這些人所有束縛。
他們嚇的癱倒在地面上,嗷嗷亂叫。
“啊~鬼~啊啊~”
李慶站起身,背後正面對着衆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勾起笑,擡手指指了門的方向。
“門~”
這些人嚇的已經不會思考了,看到門,連滾帶爬的朝門跑去。
跑到門前,充滿希望的拉開門。
門外,是一堵牆。
“窗,窗戶。”不知誰說了句。
幾人一窩蜂的跑到窗下,打開窗,還是一堵牆。
“哈哈哈哈哈~”
李慶的笑聲在幾人身後響起。
幾人回頭一看,李慶根本沒張嘴,而笑聲還在繼續。
一人實在受不住這樣的驚嚇,撲通一聲,響亮的跪在了地上。
“李慶,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給你道歉,你想要我怎麼彌補都行,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此人哭的聲淚俱下,真就好像一個可憐人。
李慶身子原地轉動,身體轉移到正常形態,青灰色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五十塊錢。
緩緩走向幾人。
“給了你們錢,你們能不能放過我?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李慶轉而求饒語氣。
幾人嚇得臉色蒼白,不敢答話。
李慶探身道季江面前,四目相對,雙目退去,化作兩團空洞。
“能不能放過我?”
季江已經嚇蒙了,牙齒咯吱咯吱響,雙脣打顫。
現實中的他,沙發已經浸溼了,一股騷味瀰漫在客廳裏。
夢境中,他無法甦醒,無法昏迷,只能被動承受一切
終於,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雙膝軟了下去。
“李慶,我知道錯了,可你的死不是我造成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害死你的人。”
李慶歪着頭:“害死我的人,不是你嗎?”
“我?我只是欺負過你,沒有害死你啊。”
“只是欺負過我?”李慶聲音放大:“你都忘了,你們都忘了。”
李慶轉頭看向廁所牆壁,一段回憶映射在牆壁上。
那是學校天台,季江嘴裏叼着一根菸,校服搭在肩膀上,他的小跟班提溜着李慶走上天台,故意狠狠地將他砸在水泥地上,李慶的胳膊被砸的出了血。
“李慶,活膩歪了,作業都不給我寫了。”
李慶瑟縮着:“我昨天發燒了。”
“發燒了?”季江一腳上去踩住李慶的頭:“你特麼自己作業怎麼寫了?”
“我自己的作業在學校寫的。”
小跟班們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水桶,一桶一桶髒污的水倒在李慶身上。
季江捏住鼻子:“怎麼樣,降溫了沒?”
李慶蜷縮在地上:“降溫了。”
“你特麼給臉不要臉。”
季江一腳踢到李慶後腰上,疼的李慶渾身一抖。
其他小跟班跟着一起打,打的李慶縮來縮去。
幾人打累了,停下來。
季江看着自己新買的球鞋髒了。
“喂,把老師剛發的卷子拿出來,給爺好好擦擦。”
“跪着擦。”有個小跟班起鬨。
李慶渾身顫抖着坐起身,從懷裏的書包裏拿出一張試卷。
季江看清試卷,一腳踹在李慶肩膀上:“讓你拿今天剛發的,你沒長耳朵啊。”
“可明天老師要收的。”李慶弱弱的反駁。
“還頂嘴,沒挨夠打啊。”
又是小跟班們的一輪拳打腳踢。
季江在一旁看着提醒:“別打臉,老班說了,要打別打臉。”
打完了李慶,季江搶走了李慶的書包,將季江書包裏的書本撕的粉碎。
李慶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書本化作一片片碎紙,從天台飄下去。
這一刻,他無比想和那些碎紙一樣,拉着季江從天台上跳下去。
可理智告訴他不能,家裏父親還等着他回家,如果自己帶上季江跳下去,以季江的家庭背景,足以讓父親一生悽苦,父親這一輩子,已經夠苦了。
在這一刻,或許唯一在這個世上還有牽掛的就是父親。
季江幾人發泄夠了,將自己的卷子塞到李慶的書包裏,幾人吹着口哨離開了。
視線一轉。
廁所裏,李慶憤怒值拉滿。
“我也求過你們,你們沒有放過我,你們對我說什麼來着?”
廁所內狂風大作,門窗吹的噼啪作響。
“說什麼來着,說下輩子吧,哈哈哈哈,你們說放過我,等下輩子吧。”
李慶的鬼手伸向季江的脖子,死死的掐住向上擡起。
其他幾個小跟班無形中也被掐住了脖子。
很快,季江與幾個小跟班因爲呼吸苦難,雙腿踢踏起來。
他們越是掙扎,李慶越是高興。
看着即將窒息的幾人,李慶像是在欣賞一個藝術品,每一個表情,都無比的讓他滿意。
他就是喜歡看他們痛苦。
直到他們的掙扎幅度小了。
李慶力道一撤,幾人摔到地上,苟延殘喘的劇烈咳嗽起來。
李慶俯身指指幾人。
“真抱歉,差點掐死你們,我怎麼這麼壞,我怎麼捨得讓你們死呢,我們還要一起上課呢,我們是同學啊。”
突然,又換了一個人似的,雙膝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雙手遞上五十塊錢:“五十塊錢給你,都給你們,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季江幾人,內心一再崩潰,感覺身體所有的器官都在驟縮。
這一刻,一個念頭在他們心中升起。
死。
他們承受不住了,他們想解脫,想逃離這個鬼地方,想遠離這隻喜怒無常的鬼。
李慶向後退了兩步。
“你們的命,我說了算,想讓我放過你們,等下輩子吧,哈哈哈哈~”
李慶的身形隱匿進黑暗裏,隨之一切被黑暗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