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裏,陳卓每天都見到了一個半睡半醒的黃鼠狼,拿着手機誠心誠意的對着電話那頭髮語音消息。

    陳卓則和樓靈在一旁嗑着瓜子。

    “黃小貓這個老舔狗。”

    陳卓笑嘻嘻的吐出瓜子皮。

    樓靈與陳卓是一副嘴臉,伸着脖子吆喝:“黃小貓兒,小兔媽媽喊你回家喫飯。”

    嚇的黃鼠狼趕緊捂住手機,對着樓靈呲牙咧嘴:“閉嘴。”

    陳卓與樓靈都鬨笑起來,室內外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澹臺明月走過,看了看陳卓。

    陳卓與其四目相對,他表面風輕雲淡,實則腦子裏已經將這幾天乾的所有壞事都過了一遍。

    最後,他確定,自己什麼壞事事都沒幹。

    他的眼神硬氣起來,揚起下巴。

    澹臺明月低頭看看陳卓腳下一地的瓜子皮。

    “馮寶去磨面了,你倆一會把地上瓜子皮掃乾淨。”

    陳卓低頭一看腳邊的瓜子皮,在他的注視下,一個碎成渣的瓜子皮落到了他的腳背上。

    “狗……”

    陳卓剛張嘴,澹臺明月出聲:“馮寶,你怎麼回來了,你剛出門磨面嗎?”

    馮寶垂頭喪氣的揹着一袋小麥回來:“別提了,我剛到磨盤那,還沒等磨呢,磨盤就裂了。”

    “磨盤不是陳二卓找來的石頭嗎?”澹臺明月冷眸瞥向樓靈。

    樓靈的腦子還在想着開脫陳卓鞋面上瓜子皮的事,又被磨盤的事點了一下,他立馬有理道:“不可能裂,那塊石頭是我在山上挑了好久的,是這座山上最好的石頭。”

    馮寶點頭:“我跟二卓一塊去的,二卓挑到半夜才選好這塊石頭。”

    澹臺明月道:“那就是巧合,再去選一塊就是了。”

    陳卓鞋面上頂着瓜子皮渣渣:“那今天不能喫包子了?”

    澹臺明月:“面都沒有,喫你的蘿蔔燉粉條吧。”

    一天恍然而過。

    似乎誰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時隔兩日。

    英雄鎮上好大一聲‘轟隆~’。

    陳卓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倉鼠家的房子榻了。

    就近的鄰居們七手八腳的將廢墟里的倉鼠擡出來。

    “輕點,我腿斷了。”

    倉鼠哀嚎着。

    樓靈極爲不解:“好好的房子咋會塌了,我蓋的房子不可能塌。”

    陳卓問道:“房子是咋塌的?”

    倉鼠咬着牙回答:“我在家裏睡覺呢,房梁突然砸下來了,整個房子跟着就塌下來了。”

    樓靈不信邪的鑽進屋子裏去看,最後從廢墟中扒拉出一根斷截的房梁木。

    “卓大哥,這跟木頭被啃過,我就說我蓋的房子咋會塌。”

    陳卓伸頭一看,木頭上還有清晰的牙印,牙齒印記很小,是兩個大門牙留下的。

    馮寶看了看斷痕,再看看倉鼠的牙齒。

    “倉鼠,你牙齒剛磨過吧,我昨天看你的時候,你牙齒還比今天長呢。”

    倉鼠一聽,立馬不願意了:“你懷疑是我要斷了房梁?這是我家,我把房梁咬斷了,我圖啥啊。”

    陳卓搶過樓靈抱着的半截房梁木。

    腰身一弓,還挺沉。

    斷截面上面的牙齒印太像倉鼠的牙印了。

    陳卓環顧一圈看熱鬧的動物。

    “小兔,你過來,呲牙。”

    小兔呲起牙齒。

    陳卓將房梁木放到小兔牙齒邊對比:“不是小兔,它的牙太小了。”

    陳卓回頭看到拿糧食回來的松鼠:“松鼠,你過來讓卓大哥瞧瞧。”

    松鼠抱着糧食不明所以的走過來。

    “呀,倉鼠家房子怎麼塌了。”

    “你把牙呲起來。”

    “幹什麼啊?”

    “讓你呲你就呲。”

    松鼠呲起牙齒,它的兩顆大門牙,其中一顆從根部斷了,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顆大門牙。

    衆靈鬨笑:“你牙呢?”

    松鼠不好意思的扒拉扒拉毛髮:“前天上山找堅果,瞅見一塊挺像堅果的石頭,我一咬,牙崩掉了,沒事,過幾天就長出來了。”

    小獅站出來道:“這件事我知道,它嘴腫了兩天,今天才消腫。”

    陳卓將斷裂的房梁拖到倉鼠嘴邊。

    倉鼠主動呲牙。

    那清晰的牙齒印,還有牙齒上殘缺的一個小角。

    “就是你,房梁就是你咬的。”

    母兔走上前:“還真是倉鼠的牙印,倉鼠,你咋想的,爲啥咬自己家的房梁。”

    倉鼠自己都懵了,瞅着房樑上牙齒咬過的痕跡,那少了一個茬的牙印,還真跟它的牙印一樣。

    它顧不得腿疼,小爪子摸着木頭上的牙印。

    “怎麼可能,我咋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是我自己家啊,我這麼喜歡我的新家,我爲什麼要咬斷房梁?”

    每隻靈的牙齒印都像指紋一樣,是不是自己咬的,倉鼠再清楚不過,牙齒因是它的沒錯,但它真沒有咬斷房梁的記憶。

    澹臺明月全程觀察着所有動物的小動作,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也許是夢遊症。”

    澹臺明月開口道,再爭辯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斷定了倉鼠的罪責又怎樣,若是倉鼠真有叛心,它也不會主動說出來,寒冬將至,就這麼把倉鼠趕出去,陳卓又要睡不着覺的擔心。

    “夢遊症是什麼?”甲殼蟲問道。

    澹臺明月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馮寶你接話道:“夢遊症就是在睡覺的時候,身體沒意識的起牀,做點什麼事,等你睡醒的時候,對夢遊做過的事情沒有記憶。”

    “睡着了之後起牀幹活?”小獅道。

    馮寶:“差不多吧。”

    倉鼠一臉迷茫:“我得了夢遊症?”

    沒有人回答它。

    眼下,倉鼠的房子塌了,腿也被砸斷了。

    陳卓琢磨了一下:“把倉鼠先接到大卓府養傷,等它房子蓋好了,腿好利索了再回家吧。”

    陳卓心裏對夢遊症有一萬個好奇,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夢遊症,他只是聽護士說過誰誰誰睡着半夜敲地板。

    倉鼠就這樣被陳卓接回了大卓府。

    英雄鎮裏的動物們,聽聞倉鼠得了一個叫夢遊症的病,松鼠從地窖裏拿出了儲存不多的靈果,母兔負責將靈果熬成湯。

    每天早中晚將湯送到大卓府裏。

    陳卓最開的幾天,因爲好奇夢遊症,強拉硬拽着的黃鼠狼跟他一起晚上扒在倉鼠門口看倉鼠睡覺。

    一連好幾天,倉鼠除了喫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在院子裏曬曬太陽。

    夢遊症倒是沒再發生,倉鼠倒胖了一圈,觀察了兩三天,陳卓就放棄了。

    樓靈與馮寶也快速的講倉鼠的家重建,除了房梁,其他木料都是好的,有現成的材料,建造起來也快。

    這件事發生的一個星期後。

    英雄鎮上又出事了。

    一大清早,小獅火急火燎的跑到大卓府。

    “卓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一聽到出事,還在睡覺的陳卓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起身,隨便套上衣服,穿反了他都沒注意。

    “出啥大事了?”

    “兔嬸一家不見了。”小獅喊道。

    卓式小夥伴們陸陸續續的跑來,還有邪教徒們。

    黃鼠狼道:“啥時候不見的?”

    “應該昨天就不見了,昨天下午螞蟻村的螞蟻說後山長了幾朵蘑菇,每回入秋,兔嬸就喜歡撿點蘑菇,兔嬸怕蘑菇長壞了,後山也挺近的,想着天黑之前把蘑菇撿回來,我以爲它們早回來了,我今早一看她家沒開門,兔嬸可是咱們英雄鎮起的最早的靈,我當時就感覺不對勁,就去兔嬸家門口敲,喊了半天也沒給我開門,我還當他們吃了毒蘑菇叫不醒,我把門踹開了,屋裏是空的。”

    小獅一口氣說完。

    “一晚上沒回來。”陳卓腦子裏出現小兔一家掉進敵人陷阱裏的畫面,它們喊破了喉嚨都沒有人去就他們,它們不斷地叫着卓大哥去救它們,陳卓這叫一個着急啊:“那還不快去救它們。”

    “救?上哪救去。”

    “先找到再救,你真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