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潭旁短暫的休息,澹臺明月一行人繼續出發。

    忽然,眼前景象一變,深山林霧。

    “這裏?”黃鼠狼驚愕的看着眼前的事物,所有的植被都發着淡淡的光亮。

    白正成下意識的捂住口鼻。

    “沒用,你已經中了幻境。”澹臺明月說道。

    白正成:“澹臺殿下,你說眼前的景象是幻境?”

    澹臺明月單手掐訣,指尖一甩,將近處一根枝杈斬斷。

    枝杈瞬間失去生機,露出乾枯的表象。

    “沒有快速枯萎的過程,是它原本的模樣。”白正成道。

    小鬼頭指着前方叫道:“那邊是啥?”

    不遠處的空地上,與陳卓深處的幻境一模一樣,暖陽和煦,微風拂草,草地上擺放着一堆人類世界纔有的食物。

    衆人來到食物前。

    澹臺明月擡頭環顧四周,根本找不到陽光的發光點。

    馮寶:“這個包子,跟我媽包的一樣。”

    黃鼠狼:“這裏咋還有貓糧呢。”

    白正成:“還有紅燒肉?”

    即使眼前的食物是他們心心念唸的食物,可在這種地方,誰也不敢下手去喫。

    “三兒?”

    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衆人齊齊回頭。

    那老婦人,正是小鬼頭的母親,它的母親身旁站着父親。

    “三兒,看啥呢,趕緊回家,你媽扯了一塊布,給你做新衣裳。”父親親切的喊道。

    小鬼頭目光呆滯,面色參拜。

    “三兒,快過來啊。”母親和藹的催促着。

    父親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娃娃:“三兒,你看這是啥,你不最喜歡娃娃了,爸趕集的時候看見,就給你買回來了,喜不喜歡?”

    澹臺明月注意到小鬼頭呆滯的目光中,隱隱續上了淚。

    澹臺明月伸手,遮擋住了小鬼頭的視線。

    “假的,別看。”

    另一手一揮,將那對夫妻二人揮散。

    小鬼頭低下頭:“我知道。”

    說着,左面出現一個老婦人:“寶哥,我的寶哥啊,你可受苦了吧,媽給你尋了一房媳婦,快到媽這來。”

    衆人看向馮寶。

    馮寶哆嗦着嘴脣,嘴張了又合:“媽!”

    哭的泣不成聲。

    黃鼠狼扯動馮寶的衣服:“假的。”

    馮寶用袖子抹掉眼淚:“我知道是假的,就算是假的,我能再見我媽一次,我也值了。”

    “喵嗚~”樹杈上傳來一聲貓叫,一隻白毛貓,妖嬈的在樹杈上舔毛。

    黃鼠狼看的眼睛都直了,不住的嚥唾沫。

    “黃叔叔,你不要我們了嗎?”樹下,母兔帶着一窩小兔可憐巴巴的看着黃鼠狼,聲音來自其中一隻小兔。

    衆人喫瓜臉看向黃鼠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所看到的景象是我們內心的縮影。”葛丘雷一臉壞笑的說道。

    黃鼠狼擺擺爪子:“不是這樣的,我對小兔一家只有朋友之情,而且,喵嗚根本不會這樣。”

    衆人不語。

    黃鼠狼此地無銀三百兩道:“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個東西它,它不準。”

    衆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哇~”

    一道奶娃娃的聲音在另一個方向響起。

    衆人轉身望去。

    那個奶娃娃兩三歲的樣子,在地上玩泥巴。

    衆人互相張望。

    “這孩子是誰的幻像?”白正成詢問。

    衆人紛紛搖頭。

    玩泥巴的奶娃娃朝着衆人張開懷抱:“爸爸抱,爸爸抱。”

    排除女人以及黃鼠狼的嫌疑。

    白正成往後退一步:“誰家孩子。”

    奶娃娃肉嘟嘟的笑了:“要爸爸,爸爸抱。”

    所有人都在互相張望,想要在彼此的表情裏看出線索。

    可惜,大家都很迷茫,一無所獲。

    大家的表情都很迷茫,那就是說一行人裏,只有一個沒有表情的人。

    隊伍裏,任誰都不會相信奶娃娃口中的爸爸,是絕塵夫子。

    奶娃娃眨着靈動的大眼睛:“爸爸,要爸爸。”

    一根樹杈不知何時脫落,朝着小孩砸去。

    “小心。”

    絕塵夫子擡手一揮,將砸下來的樹杈甩遠。

    小孩朝着人羣爬行:“爸爸。”

    衆人一臉震驚。

    絕塵夫子一大把年紀了,這小孩三四歲的模樣。

    關鍵這小孩穿尿不溼,以絕塵夫子年輕時的年代,即使是有,一般人也不會捨得用吧。

    這瓜有點不保熟的樣子。

    白正成傻不愣登道:“夫子不是沒結過婚嗎?”

    衆人:嗯?這瓜有點大。

    劉本昌想起一件事:“五年前,有個三十來歲的一個女的,抱着個孩子,找總部去了。”

    “啥時候,我咋不記得了。”白正成反問。

    衆人瞪着眼睛,急切喫瓜。

    劉本昌:“五年期入夏那會兒,一個打扮……”劉本昌形容不上來:“就是有點夜場那味的一女的,抱着個孩子。”

    白正成張大嘴,喫驚震驚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不斷轉換。

    葛丘雷:“那孩子不死了嗎?”

    白正成轉頭看着葛丘雷。

    葛丘雷:“是死了啊,先天性心臟病沒了。”

    “沒了。”白正成給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葛丘雷:“被人算計了,那女的夜場小姐,跟你們的絕塵夫子有過一夜……”

    絕塵夫子一記眼刀打過來。

    葛丘雷委婉道:“露水情緣,懷上了這孩子,絕塵夫子給了那女的少說得有兩三百萬,把孩子留下了,誰知道孩子先天性心臟病沒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一張張喫瓜臉。

    白正成卻不信:“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葛丘雷冷哼一聲:“我知道的更多,要不你問問你自己的事,我保準比你爸媽知道的還多。”

    “你……”白正成語塞,內心還真怕葛丘雷說點祕密出來,畢竟人活這麼大,誰還沒點祕密呢。

    絕塵夫子走上前去,劉本昌好意提醒:“夫子,都是幻境。”

    絕塵夫子沒回應,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頭。

    孩子張開懷抱:“爸爸抱。”

    絕塵夫子將其抱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孩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完,將手放到孩子的頭上,懷中孩子散去。

    事已至此,喫瓜羣衆沒了之前的看熱鬧的心情。

    絕塵夫子的幻境消失,身後一聲暴喝。

    “雷雷,給老子死過來。”

    還一臉喫瓜的葛丘雷,渾身一僵。

    衆人回頭看去。

    一個長相與葛丘雷有七八分像的男人,凶神惡煞的出現在不遠處,男人個頭要比葛丘雷高。

    “還不滾過來,等老子過去,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葛丘雷渾身戰慄。

    黃鼠狼弱弱問道:“是葛丘雷他爸?”.

    絕塵夫子:“他小叔,他爸在他小時候被礦洞壓死了,礦場賠了一筆錢,他小叔爲了拿到這筆錢,就把撫養權記在了他的名下,他小叔常年酗酒賭博,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打跑了老婆孩子,葛丘雷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葛丘雷三年前,將他小叔製成了人彘,並且找到了小叔的前妻,不顧綱常倫理,把小叔前妻娶了。”

    絕塵夫子內心:來啊,互揭傷疤啊,剛纔不挺能說的嘛。

    葛丘雷突然暴怒:“那是他罪有應得,他活該,我就是不讓他死,我就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哈哈哈。”

    被稱之爲葛丘雷小叔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指着葛丘雷:“我數到三,給老子爬過來,一。”

    衆人看到葛丘雷的反應,還是第一次真實見到人在受到驚嚇後,頭髮都能炸起來。

    “二。”

    衆目睽睽下,葛丘雷蹲下身,抱着頭,不住的顫抖。

    “s~”

    剛發一個音,葛丘雷跪地爬行着朝着小叔的幻影靠近。

    衆人錯愕,一個無惡不作的天魔教教主,此時此刻,像狗一樣爬行着。

    看那小叔的模樣,長相普普通通,也沒有葛丘雷反應的那般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