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身邊有個真正關心他的人,不是件壞事。
“怎麼樣?能先把我相公從牢裏放出來嗎?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沐小悠一臉期待地望着張能。
張能還沒說話,林縣令就急吼吼打斷。
“張大人,李染可是殺人嫌犯,你若是把他放回去實在不合規矩,要不這樣,在案子調查清楚之前就在本官的縣衙後院騰間屋子出來給他住着,可樣可好?”
“行。”張能點頭,他手上沒錢也不知道如何安置夜王,這樣自然最好。
“讓你擔心了,悠悠,別怕哈,我沒事。”李染眸光深深地望向沐小悠,見她眼眶烏青看似沒少替他擔心,冷硬的心腸也浮起一絲暖意。
“嗯嗯。”沐小悠使勁點頭,“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會查清此案還你清白。”
“那便讓張能陪着你,把此案調查清楚吧。”默了默,李染又問道,“阿葉呢?他可安排妥當了?”
“不用擔心,有永路哥照顧他呢。”
“那就好。”李染面無表情,和沐小悠說話時眉目淡然沒有敵意,甚至有着幾分信任。
“兩位,裏邊請吧。”林縣令說着把李染和張能引向後院。
“這下沒事了,沐丫頭可以放心了。”楊掌櫃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
“大叔,多謝你啊,四處爲我相公奔走。”沐小悠感激地望着楊掌櫃。
楊掌櫃笑道:“大叔也沒幫上什麼忙,全靠你和你相公的運氣。”
或許真有運氣的成份,但楊大叔與她非親非故肯這樣拼命幫她,這個恩情她牢牢記下了。
進去後院沒多久張能和林縣令就出來了。
“安排好了麼?可缺什麼?我去買了送過來。”沐小悠起身迎上去。
張能笑了笑,“縣衙裏還能缺什麼?沐姑娘放心,一切安排妥當了。”說着望向林縣令,“案宗,縣令令牌。”
“呃~~在這。”林縣令把兩樣東西交到張能手裏,再不樂意也得聽從,聽說巡按來頭不小,得罪不起。
“好好對待李染。”張能深深地望了林縣令一眼,彷彿在向他施壓。
林縣令低了低頭,暗罵巡按多管閒事。
看完案宗從縣衙出來,三人去了義莊。
沐小悠斷定死者身懷有孕,之前縣令否定了這一點並且拒絕屍檢,這回可以動手解剖看個究竟。
楊掌櫃親自操刀,很快證實沐小悠沒有說錯,死者的確珠胎暗結。
可惜這是古代,現代的話DNA一驗,哪用費這麼多功夫?
“沐姑娘還會驗屍?”張能好奇地望了沐小悠一眼。
沐小悠聳了聳肩:“我爹是仵作。”
張能笑了笑,這身份可真夠磕磣的。
剛屍檢完楊掌櫃就被人匆匆請走了,沐小悠和張能則動身前往沐家村,着手調查李染殺人一案。
“沐姑娘可會騎馬?”張能牽了兩匹馬過來,這丫頭瞧着機靈膽大,或許可以教會她騎馬。
畢竟縣裏村裏來回跑,會騎馬就不用在行程上耽誤功夫。
“騎馬不會。”沐小悠聳了聳肩,“我會騎牛。”
“騎牛騎馬差不多,一會兒出了城我教你。”說着把繮繩拋給沐小悠,兩人牽着馬往城外走。
來到城外空曠之處,張能先指點了一下坐姿和拉繮繩,隨後又示範了一下上馬和下馬。
沐小悠看了兩遍,覺得差不多掌握決竅了,拉着繮繩翻身上馬。
騎馬也沒什麼決竅,放開膽子目空一切就行,沐小悠覺得比初次騎自行車還簡單。
起先慢慢踱步,後面輕輕一夾馬腹,馬兒碎跑起來。
“沐姑娘不錯,有騎馬的天賦。”張能忍不住誇了一句,再次認真打量沐小悠。
她不過是個容貌略微秀美的鄉下丫頭,卻由內而外透着一股自信和韌勁。
就說騎馬,初時不甚熟練,但行了不過二三里路之後,便可以策馬奔馳了,讓人不可小看。
從縣城到沐家村,坐馬車半個時辰,騎馬卻只花了二十分鐘左右。
進了村之後路上村民多了起來,兩人放慢速度。
“那人,那人可是沐傻子?是我看錯了麼?”有人望着馬背上英姿颯爽的沐小悠,滿臉狐疑。
“你沒看錯,是沐傻子,就是她。”
“沐傻子會騎馬?這,這也太離奇了。”
“旁邊還跟着位氣質不凡的官爺,到底怎麼回事?”
村民們扛着鋤頭擔着扁擔,紛紛讓到一旁,望着沐小悠和張能騎馬過來小聲議論。
“沐傻子搭上貴人了?那李染豈不是有救了?”
“有救?若人真是他殺的怎麼救?查也沒用。”
“至少不會這樣稀裏糊塗啊,就憑一根繩索就要定人家的罪。”
大家邊交頭接耳邊目送着兩乘馬過去,看到沐小悠在劉大娘家門口停了一會,和劉大娘說了一會兒話又繼續往東山腳去了。
“一定徹查了,往山洞那邊去了呢。”
“走,跟過去看看。”
大家正想跟過去瞧熱鬧,沐泰平趕着牛車回來了,就都朝他圍了過來。
“怎麼回事?今天不是升堂麼?咋的回來啦?”
沐泰平從牛車上爬下來,鐵青着臉,“到了縣衙才告訴我,說這樁案子需要徹查,叫我回來等消息。”
“難怪剛纔看到沐傻子和一位官爺去山洞了,應該是去勘驗現場的。”
“走,瞧瞧去,倒看沐傻子能折騰出點什麼名堂。”
村民們放下鋤頭放下擔,潮水般往山洞涌去。
沐小悠帶着張能在山洞門口下了馬,張能愣在洞口半晌。
“這兒~~就是你和李染的住處?”
“嗯。”
“爲什麼住這兒?”沒人知道他此刻有多震驚。
“人窮家醜一米**……開個玩笑,腿有殘疾身無長物,掙不到錢不住這住哪?”
張能:……張口結舌。
人窮家醜,身無長物……小丫頭知道他是誰麼?敢這樣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