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染說完牽馬套馬車:“我們這就去縣裏,問問孫縣令其它縣的情況。”
“啊?”沐小悠有一瞬的愣神,“這可是朝廷上的事情,我們普通老百姓哪有這個資格插手?”
“有。”李染應得很肯定,“一會路上阿染慢慢和你說。”
“哦。”沐小悠應了一聲,等李染套好馬便跟着他一道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出村,路邊到處是不知所措的村民,好在宋老太爲了封大家的口,每一戶村民差不多拿了一百兩銀子的封口費,度過這個災年肯定沒有問題。
前往縣城的路上,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狼籍,彷彿整個世界突然變成得灰暗不堪,看了令人心情沉重。
而這只是冰山一角,整個國家都會遭災,將會顆粒無收。
“悠悠,坐過來。”李染拍了拍身邊,對坐在車廂裏望着外面發愣的沐小悠道。
“嗯。”沐小悠聽話地坐到趕車的位置。
李染一手抓着繮繩,一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悠悠聽我說,不過在阿染說之前你得保證不準生氣。”
“好。我保證。”沐小悠點頭。
“嗯,悠悠乖。”李染柔聲誇了一句,有些事情他覺得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大晟國即將遭受大面積蝗災,他不可再躲在鄉下視而不見,必須回宮助父皇一臂之力,這是他身爲皇族的職責。
李染默了默,淡淡開口,“阿染不叫李染~~而是大晟國皇長子,夜王皇甫染。”
沐小悠杏眸驀然睜大:……她內心的驚訝,不是來自於李染的身份,更多的是來自於這個男人之前喫過的所有苦頭,住山洞,喝稀粥,拖着化膿的右腿進山打獵~~,吃了這麼多苦頭的男人竟然是大晟國無比尊貴的夜王殿下?
可爲何?他爲何要拋棄榮華富貴隱居在這樣一個鄉下過這樣的窮苦日子?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又是如何做到的?沐小悠不由暗生佩服。?
李染知道她的困惑,解釋道:“幾個月前一場敗仗,讓我傷痕累累逃到沐家村~~或許是無法面對那場敗仗~~我選擇了隱居。”有些事情他依舊隱瞞了下來,那一段不堪的過往他寧願從未發生過。
“原來如此。”沐小悠點頭。
李染繼續道:“而你的父親爲了保護我被箭射中,去逝之前把你母親的遺物交給了我、訂下了你我的親事。”說着李染從貼身衣兜裏掏出一塊同心結玉佩。
“這就是我孃的遺物麼?”沐小悠拿在手裏,摸到這玉佩時內心竟浮起一抹感動,也不知是來自自已還是原主,或許兼而有之。
“是的。”李染點頭,“將來你要認回自己的公主身份,全憑這塊玉佩。”
“可我不想當大齊公主,我是沐家村人,是大晟國人。”
“不想當悠悠也得當,你不想保護阿葉了麼?阿葉是大齊太子,他遲早會恢復記憶,回到那個位置。”
“當然不是。”李染騰出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等到時機成熟,阿染就會想辦法讓悠悠和阿葉恢復身份,到時阿染便以夜王身份前往大齊提親,十里紅妝迎娶你。”
頓了頓,補充道:“當然,在此之前我依舊是李染,你是沐小悠,咱們經商種田過普通日子。”
“嗯嗯,好像也不錯。”沐小悠笑着點了點頭。
李染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眼下得想辦法看看如何幫百姓渡過此次災難,希望不要餓死那麼多的人。”
一路上,李染解釋着自己的身份,沐小悠也很容易就接受了過來,對李染的身份原本就充滿了疑惑,這廂算是明朗了。
回到縣城後直接去了縣令府。
“抱歉啊李公子,縣令大人正和路刺史在商量緊要大事,沒時間見你們。”衙役把他們擋在門口。
李染道,“你去跟孫縣令通報一聲,我有急事找他。”
衙役認識李染,便準備進去通報,這時有人聽到聲音從裏面出來,微微擡着下巴一臉不屑地望着李染,“什麼人?膽敢在此喧譁?”
衙役忙笑道:“大人息怒,是縣令大人的朋友。”衙役口裏的大人,是靈州刺史路文棟身邊的劉護衛
“朋友?什麼朋友如此不懂規矩?都說了刺史大人和孫縣令在裏頭議事還敢往裏闖?”劉護衛見李染衣着樸素,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李染泠冷地瞟了劉護衛一眼,拿出皇甫錦顏的公主玉佩交給衙役,“去,拿給靈州刺史看。”
劉護衛掃了玉佩一眼,噗嗤笑道,“鄉下農夫,也不知打哪撿了塊玉佩,不過這種成色我家大人哪能看得上眼?”
李染倒不想搭理他,默默立在一旁,沐小悠看不下去了,冷笑道:“哦?看不上眼?看來你家大人沒少收受賄賂啊!”
劉護衛一聽臉色變了變,“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哼,鄉下村婦話都聽不懂,懶得跟你們說,兩個鄉巴佬,趕緊離開。”說完準備去推掇李染,被人一巴掌扇了過來。
“滾開。”路刺史點頭哈腰地迎出來,把玉佩恭恭敬敬朝李染遞過去,“李公子快裏面請,快裏面請。”
李染沒接,冷冷地望着劉護衛:“他可是路刺史的屬下?”
路文棟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點頭道:“是的。”
李染哼道:“路刺史,你這位屬下方纔說這塊玉佩入不了路刺史的眼,可是真的?”
路刺史一聽嚇得一腳踹向劉護衛膝蓋,“胡言亂語的東西,還不趕緊跪下?”
把劉護衛踹倒後路刺史也跪了下去,把玉佩再次奉到李染面前,“下官管教屬下不嚴,請大人恕罪。”
李染哼了一聲,拿過玉佩拉過沐小悠的手、和孫縣令一道進了衙門大堂。
【作者題外話】:晚點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