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家,這是咱們酒樓的賬本。”胡掌櫃笑容滿面把賬本攤在沐小悠面前,望沐小悠的眼光雖說恭恭敬敬卻隱約透着輕視,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懂管什麼鋪子?認得字嗎?看得懂賬本嗎?走個過場罷了。
沐小悠也不在意兩位掌櫃的目光,開始翻看賬本。
之前生意寡淡一天兩三桌,可昨天突然就翻倍了,共有八桌,流水也翻了兩倍。
再看月底的盤賬,幾乎每個月都要倒貼四五十兩銀子,租子都交不起。
翻看過後沐小悠把賬本合上,拿在手裏。
“大東家,這是咱們茶樓的賬簿。”廖掌櫃也把賬本拿了出來。
沐小悠拿過來翻看,茶樓和酒樓一樣,昨天晚上生意突然就好起來了,之前也是月月倒貼。
靈州城天高皇帝遠,生意好壞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
但眼下解僱他們是不可能的,換了誰來都這樣,要解決這個問題還得有一個老實可靠的人在這兒管理。
不過這兩個掌櫃若不好好‘敲打’一下以後恐怕不好管。
沐小悠把賬本合起來收進匣子裏:“好了,你們先回去,賬本我會好好覈對的。”她聲音不卑不亢不急不緩,透着老成和穩重。
胡掌櫃和廖掌櫃見她把賬本扣下來了、頓時臉色一變。
他們方纔來得急,沒細想,再加上昨晚見過沐小悠,認爲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這才把賬本老老實實拿了過來,沒想到人家不還了~~
這可怎麼行?這不查還行,一查賬本就是鐵證,會同史掌櫃一樣下牢的。
胡掌櫃忙打着哈哈道:“這~~大東家,那賬本還得記賬哩,這個月的賬也還沒盤……”
廖掌櫃也忙道:“是啊是啊,不止賬沒盤,還有許多賒賬的客人都得拿着賬本去收賬來着。”
“胡掌櫃廖掌櫃,你們既然主動來了那應該知道史掌櫃下獄之事吧。”沐小悠冷冷地注視着他們:“既然知道史掌櫃因何下獄,那就該懂得我爲何扣下賬本了。”
“大東家~~”廖掌櫃和胡掌櫃臉色鉅變,撲通朝沐小悠跪了下去,“還請大東家明察,我們老老實實並未中飽私襄。”
“沒有是嗎?”沐小悠慢緩緩地又把賬本從匣子裏拿出來,翻開酒樓賬簿。
“六月份購買雞鴨魚肉等食材共花費二百八十兩,流水多少來着二百六十兩~~合着總營業額比購買食材的銀子還少呢……胡掌櫃好好解釋一下吧。”
“這~~這~~”胡掌櫃渾身冷汗直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廖掌櫃,你的賬本可還需要我翻看?每個月進了多少茶葉多少瓜果點心一查便知。”
廖掌櫃也汗如雨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時李染冷冷地開口:“兩位掌櫃貪了多少趕緊把錢補上,這樣大東家說不定還能給你倆一個機會。”
聽了李染的話胡掌櫃和廖掌櫃忙磕頭道:“大東家大人有大量,只要不讓我們下牢,我們一定把私吞的銀子一文不少地補上。”
胡掌櫃和廖掌櫃一聽說還能繼續當掌櫃,感激涕零,忙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道:“好,一切聽大東家的,今後水裏火裏全聽大東家差遣。”
胡掌櫃廖掌櫃很快補交了五百兩銀子,之後又簽下了保證書。
沐小悠把賬簿銀票還有保證書收好後,笑着問他倆,“兩位掌櫃月銀多少?”
“七兩銀子每月。”
“從今天開始,兩位掌櫃的月錢翻三倍。”
“什~~什麼?”胡掌櫃廖掌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沐小悠又緩緩說了一遍,“從今天開始二位掌櫃的月錢提到二十一兩銀子,只要生意好往後還有加。”
兩位掌櫃:……懵了好一會兒,忙一臉感激道:“多謝大東家。”
“沒什麼事了,你們忙去吧。”
“是,大東家,那我們就回去了。”胡掌櫃和廖掌櫃退出客棧,兩人走在街上,各自抹着汗。
“月錢二十一兩銀子……嘖嘖,這種工錢京城恐怕都沒有。”胡掌櫃滿臉不可思議。
廖掌櫃答話:“可不是?每月的盈利都沒這麼多。”
“是啊,不過咱既然有把柄在大東家手裏,又拿了這麼高的月錢,那就老老實實計賬,生意不好賠錢可就不歸咱們管了。”兩人說着分別上了馬車,回酒樓和茶樓去了。
中午沐小悠和李染也沒出去,直接在客棧後院煮麪喫。
吃麪時沐小悠道:“這兒的生意挺難搞的,若沒有可信的人在這兒管理,終究給人白打工。”
李染道:“可信的人有,我這就往京城去信,叫王暢找一位來。”
“那就好。這樣的話雲來客棧就不必招掌櫃了,等人來了後直接接管雲來客棧。”頓了頓又道,“到時候騰個房間出來,設立一個‘天下商行靈州分行’,打理這邊的生意。”
李染點頭:“嗯,如此甚好。”
沐小悠想了想,又道:“這個麻煩解決了,不過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
“趙家?趙默?”李染道。
“對。”沐小悠面色有些凝重,“醉仙樓就開在朋來酒樓對面,另外趙家的生意涉獵廣泛,客棧茶樓應該也沒少開,若咱們的生意一盤活,搶了他們生意的話……”
“這的確是個麻煩。”李染也皺了皺眉,“強龍鬥不過地頭蛇,趙家就是靈州城的地頭蛇。”
“是啊,所以生意先放那,探探趙家的虛實再說。”畢竟沐小悠得罪過趙默,看看趙家會不會刻意針對她。
“我會陪着悠悠把這個事情處理好,再忙自己的。”李染麪條喫完了,放下筷子給沐小悠攏了攏垂在鬢邊的碎髮。
沐小悠望着自家男人嘻嘻一笑,“好,謝謝夫君。”
兩人正說着話,夥計進來了。
“大東家,李公子,刺史府的管家在外面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