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別裝癡賣傻了。”李染冰冷的眸光犀利地射向沐靈靈，“趕緊把周丞相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這一剎那沐靈靈的心猛地縮緊，腦子瘋狂轉動，難道說夜王已經知道周遷假冒周丞相之事了？
不不不，不可能，這件事做得那麼隱祕，若不是周遷身邊最信任的人別人絕對不可能知道。
沐靈靈雖然出身鄉下但腦子也是極爲聰明的，她內心雖然驚駭但面上不動聲色，在聽到夜王這番說辭時除了流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其它的小情緒掩飾得滴水不漏。
她很快有了自己的判斷，夜王一定是在故意誆她。
周丞相和周遷到底是兩個不同的人，縱使裝得再像或許也會露出一點破綻，而夜王原本就是心思細膩之人，察覺出周丞相的不對勁也是很有可能的。
沐靈靈腦子轉得飛快，望着李染疑惑道：“夜王殿下什麼意思？周丞相的真實身份？什麼真實身份？”不得不說沐靈靈在演戲方面是極具天賦的，否則當初也不可能讓周丞相一夜之間便擡了她做姨娘。
李染神情淡然地望着沐靈靈，見她眼中沒有半點波瀾與驚慌，並不像撒謊的樣子，心裏也是納悶了一下。
周丞相沒有問題？還是說周丞相有問題但是沐靈靈並不知曉？又或者沐靈靈知道真相卻能掩飾得這麼滴水不漏？
“沐小石，別忘了你的命是誰救的。”李染把視線投向沐小石，“也別忘了要殺你們的是誰，本王能救你們，也同樣可以把你們趕出煊王府，任由你們自生自滅。”
沐小石一聽這話嚇得忙朝李染和煊王跪了下去，咚咚兩個響頭，“夜王殿下，煊王殿下，求求你們開恩收留我們。”
說完忙又朝向沐靈靈急切道，“姐，周丞相不是什麼好人，你若真知道他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說出來吧。”沐靈靈曾經對他說過手裏握着周丞相一樁大祕密，他其實也希望沐靈靈能夠選擇說出來，但沐靈靈既然如此堅決的否認，他除了配合還能如何？
說不定姐姐害怕底牌兜出來沒了利用價值，煊王和夜王便不再庇護他們。
沐靈靈也從椅子上滑下去，挺着大肚跪在地上，眼淚汪汪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我的確知道周丞相一些祕密，所以他纔會把我囚禁起來。”
“菱華閣的前一任姨娘並不是自殺，而是被周臣相失手掐死，僞裝成自殺的~~還有他的第十二房姨娘是強搶來的……當然最主要的，是我無意間偷聽到太子殿下說服周丞相，要在霧隱山埋伏，伏擊夜王殿下和夜王妃……我一定是因爲我知道的太多了，周丞相又擔心我透露給了孃家人說，纔會如此殘暴地殺了我全家。”
李染觀察着沐靈靈，雖然她說得無比真誠，但他卻始終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先留着吧，若她是狐狸遲早會露出尾巴來。
想到這裏李染放緩聲音對煊王道：“他姐弟二人即然受周丞相如此迫害，倒也挺可憐的，那便暫時把他們留在煊王府吧。”
“好。”煊王點頭，望着沐靈靈，“我煊王府不留閒人，沐小石你繼續在馬廄幹活，至於沐靈靈，你會些什麼？”
“民婦會繡花。”沐靈靈忙道，“我雖然快臨盆了，不過繡花這事我任何時候都能做。”
“好。”煊王點了點頭，把管家喚來安排兩人下去了。
“她的話皇兄可信？”沐靈靈走後，煊王笑望着李染，“要不要派人盯着他們？”
“必須盯着。”李染點頭，“若周丞相真有把柄在她手裏握着，發現她失蹤了之後定不會善罷甘休，只要盯着必然會有收穫。”
“好，我會派人盯着的。”煊王點頭，默了默，突然笑道，“皇兄有沒有覺得太子的態度忽然轉變了，開始向我們示好？”
“嗯，的確感受到了。”李染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脣角往上挑了挑，“不知道他們在盤算什麼，總歸這不大正常~~”
“先把皇甫軒元揪出來，再把周丞相的底細摸清楚，只要他們有問題總會露出馬腳。”
說了這幾句話後，李染頓了頓，又展開手裏那封信看了幾眼，突然起身。
“既然京城裏沒有什麼事了，那我便離京一些時日，去接你皇嫂。”
“這一來一回至少一個月，豈不會錯過冬至祭祖？皇兄方纔不還說皇嫂會易容術，安全得很麼？哪用你接？”煊王跟着起身。
“祭祖有你去不就成了？”李染說着已經跨出門外，“對了，屆時若京城裏大雪封路，我和你皇嫂或許會在沐家村住上一段時間，在那過年都說不定。”他特別懷念沐家村北山腳的院落，也特別思念沐大叔一家。
既然太子暫時消停了，那便藉此機會和悠悠去那兒過幾天安寧愜意的日子。
“不會吧？京城裏這麼多的事情沒解決，皇兄你又當甩手掌櫃？”煊王追了出去。
“不會當甩手掌櫃。”李染已經往府外去了，“商行裏不有大把的事？我和悠悠會到處視察一下各個城市的生意情況，對了，父皇交給你了。”說完人已經消失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