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聽到山坡上傳來老虎瘮人的嚎叫,村民們便敲鑼打鼓地驅趕。
第二天一大早姚村長頂着黑眼圈來姜家找李染商討對策。
“這羣老虎嚐到了甜頭,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這裏,這可如何是好?”姚村長滿身疲憊。
李染看了看天色:“姚村長放心,瞧這天氣今天上午必有一場暴雨,等大雨把山谷裏的野豬血沖洗乾淨,咱們再上山驅趕一輪,它們應該會慢慢散去。”他打算獨闖虎穴之事,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姚村長擡頭望着明朗的天空:“噝,這個天會有雨下嗎?”
“有的,等着吧。”李染很肯定地回答,他在戰場上身經百戰,瞧天氣是再普通不過的本領。
李染說得沒錯,吃了早飯個把時辰後,一片烏雲壓來,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雨下了半柱香左右便停了,天又始放晴,春天的天氣便是這樣瞬息萬變。
停了雨之後,李染便帶着村民們拿着鑼鼓再次上山。
進了山李染交待大傢伙在安全之處等着,他則帶着小雪團循着氣味繼續往山谷裏深入。
一個時辰後,小雪團往一座佈滿荊棘怪石的山峯攀去,看樣子,虎窩就在這個山頭上面沒錯了。
李染抱起小雪團,提起輕功上到山頂,見山頂上有一處天然洞穴,洞穴裏臥着十幾頭體態威猛的吊睛白額虎。
見一個人類竟敢闖入它們的老巢,老虎們兇相畢露,緩緩站了起來。
“吼~~吼~~”一個個齜出利齒,瞪着兇狠的眸子伺機而動。
突然其中一頭猛地躍起,咬向李染脖頸,李染一殺豬刀直刺猛虎頸窩,一刀結果了它的性命。
功夫深不可測的夜王,對付十幾頭猛虎實在不值一提,眨眼的功夫便把它們全殺了,洞穴裏血流成河。
望着橫七豎八的老虎屍首,李染可惜了一下,光十幾張虎皮都能賣不少的錢。
不過若讓人知道他一人殺了十幾只老虎,估計他‘李染’的大名很快人盡皆知。
想了想,提起一頭最大的雄虎下了山。
在山下脫了沾滿血跡的外裳,淨了臉和手還有殺豬刀,之後又往村子方向走了一段距離,這才把老虎撂在地上。
山谷裏,村民們見李染遲遲沒出來,越等越着急。
有村民坐不住了,霍地站了起來。
“咱不能坐在這裏袖手旁觀,得進谷裏幫忙去,萬一李公子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對,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險爲咱們村子剷除虎患,我們怎麼可以一點力氣不出?”
“就是,走,進谷去。”
村民們紛紛站起來,就要往山谷裏去。
姜啓成忙攔住他們:“我妹夫做事有分寸,他說他一個人辦得到,那就一定可以辦得到,我們還是聽他的,坐在這兒等消息吧。”
“對,我也相信妹夫。”姜啓航也道,“咱妹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村民們正拿不定主意,一條人影從山谷深處出來了,衝他們招手,大家夥兒忙激動的向山谷內跑去。
“怎麼樣了,妹夫。”遠遠的,姜啓成便急問。
李染淡定道:“虎王已經被我殺了,你們隨我一路敲鑼打鼓地往前驅趕,‘羣虎無首’它們必定會四散逃走。”
“虎王被殺了?那太好了。”村民們振臂歡呼,隨後敲鑼打鼓地往山谷裏挺進……
傍晚時分,漢子們擡着那頭大虎王下山了。被扔在姜家外頭的坪坪上,全村人都來圍觀。
這頭老虎足有六七百斤重,即使死了也讓人覺得兇猛可怕,那兇狠的眸子,那鋒利如鋼刃的牙齒,彷彿隨時可能爬起來、一口咬碎你的頭顱。
大家遠遠的看着,幾乎沒人敢靠近。
只有孫大嬸拿着扁擔衝了過去,拼盡全力邊抽打邊哭喊,“還我幺兒來,你吃了我的幺兒,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碎屍萬段~~”
此刻就是死了,打上去也不過震動兩下,彷彿打在石頭上。
孫大嬸打累了,罵累了,被人架了回去。
姚村長也是許久才恢復冷靜,聽說這隻老虎是李染一人所殺,對他的佩服無以言表。
恭維的話也不多說,問李染道,“李公子,這頭老虎要如何處理?”這麼大一頭老虎,擡到外面不知能賣多少錢。
“這頭老虎五十兩銀子我收了。”杜安邦靦着臉湊過來。
他這話一出,人羣中沸沸揚揚。
“五十兩?這可是老虎啊,山大王,哪那麼便宜?”
“就是,虎骨,虎鞭,虎皮……這些東西要是賣給富貴人家,一樣都不止五十兩吧?”
“五十兩?五十兩你買得到?光那張虎皮估計就要賣五百兩!”
聽了大家的議論,杜安邦嬉皮笑臉地對李染道:“侄女婿,咱們親裏親戚的,按道理你五十兩銀子都不該收我的,送給我這個姑丈都是應該的。”
“可不是?”姜映如也一臉貪婪地湊過來,“你們拿着也賣不出好價錢,不如整隻賣給我們,五十兩子夠多了,別太貪心。”
李染彷彿沒聽見他們的話似的,對村長道:“先把虎皮剝下來,肉和骨頭什麼的全部分離出來,之後一樣樣拿去出售。”
“出售得來的錢村民們大家分了吧,家家戶戶也沒少出力,當然,孫大嬸家比較窮,多分個十兩二十兩給她。”
姚村長連連擺手。
“這,這哪行?你幫村子處理了這麼個大禍害,大家都不知道怎麼感激你,哪能再分賣老虎的錢?”
“我會叫大家幫忙處理,處理好了全歸你們姜家所有。”
村民們也紛紛表示贊同,貪財的小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都是知恩圖報之人。
當然,李染也是因此纔會有這個提議。
他聽姜啓成說,村民們怕他進山有危險,若不是他們攔着,大家都冒着生命危險進山谷幫忙去了。
所以大家都有資格分。
姜映如一聽這話,跑過去一屁股跨坐在老虎身上。?
“我侄女婿腦子有毛病,他說的話可不作數。這頭老虎是我姜家的,誰都休想佔有。”
要知道這虎皮虎鞭和虎骨,拿到吉州城至少能賣上千兩,拿給村民們分?傻子才幹這樣的事。
“哇,阿染,怎麼回事?老虎還沒死透麼,怎麼尾巴還在動?”沐小悠驚呼,姜映如聽了這話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往人羣裏跑。
剛跑兩步姜老太爺一棍子抽在她腿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貪財的女兒?真是丟我姜家的老臉。”
姜映如痛得倒在地上,氣呼呼地瞪視着姜老太爺。
“爹,你打我做什麼?你也被那兩個傻子給帶傻了麼?可別幹出什麼傻事來。”
姜老太爺氣得又連抽她好幾下,“打死你個貪財女,打死你這個貪財女,丟人現眼。”
把姜映如一通收拾後,姜老太爺對村長不容置疑道,“就按我孫女婿說的辦,今兒個晚上就把這頭老虎處理了,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去賣了,大家一起分。”
“對,我們也是這個意思。”姜明和姜亮也出來表態。
村長不停佩服地點頭,村民們更是感激不已。
圍觀的孩子們則歡呼起來,“噢~~有老虎肉喫嘍,有老虎肉喫嘍~”
於是大家在村裏屠夫的帶領下忙碌起來,開始給老虎剝皮剔骨。
李染滿身的血腥味實在受不了了,便打算回去洗澡,剛走到後屋,一隻信鴿撲簌簌落在他肩頭,是漠安縣暗衛送來的回信。
看過信後,李染眉頭緊蹙。
“怎麼啦?”沐小悠拎着熱水過來。
李染愣了一下,輕聲道:“我的人細細查探過了,杜安邦沒有任何問題,他那日到了漠安縣後便去了青樓,幺兒並不是他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