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得對。”影子點頭,“那眼下陽穀縣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是要打道回宛田縣麼?”
“不急。”沐小悠道,“打明天開始,我要以夜王妃的身份在縣衙裏坐堂,當幾天縣令。”陽穀縣的前幾任縣令都是劫匪裝扮的,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冤案錯案,別的不說,光大牢裏關着的或許就有許多是被冤枉的。
第二天一早,沐小悠便帶着影子前往縣衙門。
一路上,不少百姓好奇地跟在後頭。
“王妃娘娘,您可是要去縣衙裏頭坐堂?若有冤情您可會替我們做主?”一名篷頭垢面的少婦亦步亦趨,快到衙門外頭時才怯生生地開口。
“不錯。”影子望了少婦一眼,代沐小悠回答道,“我家王妃準備在陽穀縣做幾天代理縣令,之前的縣令若有錯判亂判的案子,都可來衙門裏擊鼓鳴冤。”
婦人聞言眼中綻放出一縷希望的光芒,忙撥開人羣踉踉蹌蹌地奔到衙門口的大鼓面前,‘咚咚咚咚’擊響了鳴冤鼓。
看到有人鳴鼓,人們紛紛圍攏過來。
望着沐小悠款款過來,大家忙朝她恭敬施禮,“草民見過夜王妃~~”語氣裏滿是敬重。
“大家不必多禮。”沐小悠面帶和善可親的笑容掃視大家一眼,“本王妃打今日起在縣衙坐堂七日,各位鄉鄰但凡有什麼訴求和冤屈,都可來衙門裏頭擊鼓。”
人們聽完又是一陣沸沸揚揚,對夜王妃無不是讚揚與頌揚。
夜王心懷大愛曾在戰場上爲了救一位幼兒肯向敵軍下跪,這個事情人盡皆知,如今夜王妃和夜王殿下一樣心懷天下百姓,讓人們看到了不一樣的希望。
“既然有人鳴冤,那便開堂,公開審理。”在議論聲中,沐小悠望向擊鼓的少婦大聲開口。
很快,沐小悠便在大堂上正襟危坐,右手拿着驚堂木,眸光淡然且不失嚴肅地掃視着下方。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一一訴來。”
那少婦一開口便潸然淚下,“回王妃娘娘,民婦城東趙氏,告錢員外奪走了我的兒子……”
聽了少婦的哭訴,沐小悠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一年多前,趙氏兩歲多的兒子突然走失,這讓趙氏一家天都塌了,以爲孩子被人牙子拐走了,她家夫君帶了畫像外出尋找,一走就音訊全無。
在孩子丟失幾個月後,趙氏有一回在街上看到錢夫人領着個男娃,儼然就是她丟失的兒子,趙氏上前理論,不曾想錢夫人抵死不認,告到‘雷縣令’那裏。
最終‘雷縣令’把孩子判給了錢員外,還賞了趙氏三十大板。
丟了孩子捱了打,趙氏便開始癡癡傻傻,而家裏的老父母受不了這個氣也相繼去逝,好端端一個家就這樣七零八落。
“趙氏還真個可憐人啊,唉。”圍觀的人們無不搖頭。
“是啊,我是趙氏的鄰居,錢府那娃兒可不跟她丟失的兒子長得一模一樣?“
沐小悠聽了趙氏的哭訴和大家的七嘴八舌,心裏也有了些低,吩咐官差:“去錢府把錢員外錢夫人和那孩子請來。”
“是。”官差領命而去。
沐小悠趁機向大家詢問錢員外家的情況,圍觀的人們都特別積極地搶着跟沐小悠陳述。
“錢員外年近五十,家裏娶了五六房姨娘卻膝下空空。”
“他家裏有的是錢,還有個侄子聽說在京城裏當官。”
“錢夫人也是不惑之年,這種年紀怎麼可能懷得上孩子?”
大家都沒有明說,但字裏行間也是直指錢員外和錢夫人偷了趙氏兒子據爲已有。
沐小悠邊聽邊默默地點頭,對於此事她不可妄下結論,審理過後才能讓真相水落石出。
很快,一對衣着華麗的胖夫婦領着個孩子進了大堂,一上來便朝沐小悠跪了下去,直呼冤枉,看來也是知道夜王妃爲何召他們來了。
“你們有何可冤的?說來聽聽。”沐小悠眸光淡然地打量着錢員外夫婦,見他們二人瞧着也不大像奸滑之人。
“夜王妃娘娘,您可得爲我做主啊。”錢夫人撲通跪下去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家兒子的的確確是我十月懷胎生的,若有半句妄言願被天打雷劈啊!”
沐小悠細細打量着錢夫人,見她說的倒是言之鑿鑿,也瞧不出真假。
“把孩子帶過來。”沐小悠吩咐官差,官差把孩子帶了過來,沐小悠打量了一下,孩子三歲多點,白白淨淨生得眉眼清秀,瞧着即不像錢員外也不像錢夫人,而趙氏臉上烏里麻黑髒兮兮的,看不清長像。
不過斷這個案子總不能靠肉眼來辨別,像誰斷給誰?那這就可笑了。
至於滴血驗親,沐小悠在現代可是醫生,比誰都清楚這是不科學的。
同血型的血液的確能‘融合’,不同血型的血液會在融合後會產生一種‘沉澱’,這就造成了有可能對,有可能不對,若大家都是O型血呢?
還是先問問孩子的特徵。
先問的趙氏,趙氏搖頭,說孩子身上一無胎記二無痣,沐小悠察看過孩子全身後,發現的確是這樣。
錢夫人和錢員外這時明顯的有些慌了,忙辯解,說有一回孩子被趙氏偷抱過,一定是那個時候察看過了。
趙氏則哭着說沒有,又是各執一詞。
之後錢夫人又找來了穩婆做證人,證實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的。
沐小悠這個時候倒是樂了,她審案的確沒什麼經驗,但驗身經驗十足啊,有沒有生過孩子還不是一驗便知?
於是便把錢夫人和趙氏叫到內堂,給兩人驗身。
先給趙氏驗,趙氏肚皮鬆馳的確生過孩子,再給錢夫人驗,這一驗案子又陷入死衚衕,錢夫人居然也滿肚皮花紋,像是懷過孩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