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此刻拿着刀挾持着沐小悠的,正是蘇秀才,蘇雲。
令沐小悠納悶的是,這個蘇雲分明犯了死罪,爲何會出現在這裏的?
一定是林縣令那個貪官收了蘇家的錢,想法子把他給放了。
“沐小悠,你害得我好苦哇!”蘇雲聲音裏透着說不出的恨意,陰冷如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你害得我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在這個世上無立足之處!”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可以和心愛的男子雙宿雙飛,榮譽,地位,富貴~~樣樣收入襄中,而我?而我卻成了不人不鬼、無處落腳的怨魂~~”
“蘇秀才,這一切難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沐小悠扭頭直視着他,眸光淡定無一絲怯意,“你想做女人沒錯,你喜歡男人也沒錯,可你殺人這就大錯特錯。”
“你倒是說說,那六位男子何其無辜,你爲何要殺他們?”沐小悠最想知道的,是這個,“難道你就是故意要製造這麼一出案子,引誘我來調查嗎?”
“當然不是,是他們該死。”蘇秀才陰笑了一下,“他們察覺出了我的性別,對我大肆辱罵,毆打~~他們打了我罵了我就算了,我跪下來求他們不要把我的事情說出去,他們便趁機敲詐我……”
原來蘇秀才打牢裏出來之後,便男扮女裝進了青樓。
他倒是喜歡這份職業,天天花枝招展濃妝豔抹,徹底圓了自己的女人夢。
接客時也有自己的辦法,就是上牀前把男人們灌酒,醉酒之後稀裏糊塗的也很難發現些什麼,可偏偏有人酒量大,並且察覺出了端倪。
“那他們都是你親手殺的吧?”沐小悠問,“你又是怎麼潛入婚房,在他們的酒裏下藥,把新郎給殺害的呢?”
“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防告訴你。”蘇秀才得意道,“自然是扮成喜婆了。”?
沐小悠恍然大悟,大晟國的風俗,成親時都會請一個能說會道的喜婆,而蘇秀才讀過那麼多的書的確能說會道,這幾年扮女人輕車熟路,扮喜婆自然也不在話下。
他在合巹酒裏下了藥,之後把新郎殺了,兇器放到‘瘋了’的新娘手裏,之後跳窗逃走,離開時還可以恢復男人裝扮,混在賓客裏出府……滴水不漏。
“沐小悠,我這個坑~~挖得不錯吧?今天,這兒就是你的葬身之處。”蘇秀才把冰冷的刀貼得更緊些,似乎下一秒就要割斷沐小悠的脖子。
“蘇雲,我可從來沒有看不起你,在我看來你想變成女人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了。”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生了男兒身卻有一顆女兒心,這原本就是天生的,我們都要去尊重。”
“不,沒有人會尊重,個個都只會把你看成怪物!這種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哪會懂?”蘇雲嘶吼,“而你,就是把我變成怪物的那個人。”
“要不是你戳穿了我的真面目,我還是蘇秀才,我爹孃也不會因此被氣死,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去死吧!夜王妃。”
蘇雲發出尖利陰恨的痛罵,手裏的刀使勁朝沐小悠脖子割去。
下個一妙,他的劍被一顆石子當的彈飛,之後有人飛身而入,蘇秀才被一腳踹飛,砸在陷阱壁上暈厥過去。
“悠悠啊,爲何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境呢?你這樣,讓夫君怎麼專心政事?”李染飛躍進陷阱裏,把沐小悠迅速抱了出去。
出來之後邊給沐小悠解捆綁她的繩索邊瞪向影子和何莽,似乎在責怪他們失職。
“阿染可別怪他們,是我好幾次使眼色,不讓他們進來救我的。”沐小悠忙解釋,怕李染誤會他們護主不利。
“是麼?”李染把纏繞在沐小悠身上的網解開之後,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下回可千萬別這麼魯莽了,陌生的地方別以身犯險,聽到沒?”
“嗯,知道了,對了,阿染你怎麼來了?”沐小悠嘻嘻笑着問。
李染:“出城時看到城門口的通輯令,覺得眼熟,到了軍營之後想起來了……便急匆匆回了城,一問說你來城東了……還好我到得及時。”
“殿下就算不來,我們也會保護好王妃的。”影子和何莽忙道,總覺得夜王依舊有些責怪他們護主不利,他們很委屈。
夜王要是不來他們也不會讓王妃有事,他們這身功夫拿來做什麼的?
兩人把蘇秀才從陷阱裏拖出來,送交衙門。
蘇秀才被押着打城東某處小宅院經過時,沐蘭蘭和她的奶媽小蝶恰好都看到了。
“夜王妃得罪的人還挺多的嘛,這麼多的人想取她的性命?”小蝶倚在門口,望着過去的背影磕瓜子,小聲咕噥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這個人想取夜王妃性命?”沐蘭蘭也小聲開口,兩人說話都挺謹慎的。
“當然知道。”小蝶擡了下眉,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