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方，那邊有幾個村子也出現了泉眼冒魚的異象。”沐小悠道，“另外還得四處打聽一，這兒以前可有過地龍翻身的事情發生。”
“是。”孫大點頭，“那主子，我們這便走吧。”
說着兩人走到屋門口。
“沐丫頭要去哪？”沐小悠剛露出個頭，楊大嬸便端着幾樣點心迎了過來，一臉的警惕，“沐丫頭，阿染可是對我千交待萬叮囑要你好好養胎，外面的事情有他呢。”
說着一扭頭，敏感地發現了沐小悠身上揹着的包袱，忙把食盤放到桌上，一臉緊張地望着沐小悠。
“你這丫頭怎麼背個包袱？”
“大嬸。”沐小悠笑嘻嘻地望着楊大嬸，“大嬸，我有事需要出去幾天，您老人家就放個行好不好？”
“不成。”楊大嬸直搖頭，“你這丫頭可別在外面亂跑了，你現在懷了身子，就算沒有什麼不適那也是孕婦，得好生將養着纔行。”
沐小悠拖住楊大嬸的手撒起了嬌，
“誒呀大嬸，我沒有那麼嬌貴，不會有事的。”
“再說我可是大夫呀，好多孕婦孩子都要保不住了，不都是我用藥保下來的？”
“孫大哥他們也會隨身保護我，安全得很。”
“這~~”楊大嬸猶豫極了，又覺得沐小悠說得挺有理，半晌問道，“你要去哪？要去幾天？”
沐小悠解釋道：“去北方，或許會去通州，時間不定，得看問題嚴重不嚴重。”
“沐丫頭是要去調查近來泉水冒魚這個異象的。”以防楊大嬸擔心，一旁孫大解釋，“這個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大事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娘娘不得不出門。”
楊大嬸一聽這話神情凝重起來。
“既然必須要去，那沐丫頭可不能騎馬，只能坐馬車。”
“好，我知道的。”沐小悠點頭，之後輕撫腹部鄭重道，“大嬸放心，我肚裏的孩子可是我和阿染愛情的結晶，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好吧。”楊大嬸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忙又擡頭望着沐小悠，“要不我陪你去？也好有人照顧你。”
沐小悠搖頭，“這可不行，王府全靠大嬸打理，你若離開那豈不得亂作一團？”說着用力握了握楊大嬸的手，“放心，我給你保證不會有事。”
府裏的確事多，楊大嬸拗不過，只能交待又交待，不要勞累，每天行半日歇半日，不可奔波。
交待好之後又拉着沐小悠坐下，喝了一碗燕窩粥之後才讓她離開。
也沒要車伕，由孫大趕着車，出了府。
牛家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街道上的人們三五成羣，大家神情凝重，議論紛紛。
“聽說要地牛翻身了，這可如何是好？”
“咱們康安城以前就曾經發生過地牛翻身這樣的事，那個時候也出現過池塘裏的魚全部死亡這樣的異象，要不大家逃吧？”
“逃什麼？戰爭我們都沒逃，現在還只是捕風捉影，就嚇成這樣了？別怕別怕，有夜王殿下和夜王妃呢。”
沐小悠坐在馬車內，並不敢掀車簾子看，擔心人們圍住她求證，她不知如何回答。
而孫大人只能維持秩序，佈告欄上貼滿了‘不信謠不傳謠的告示。”
可是見效甚微，城門口等滿了出城的馬車，許多有錢人攜家帶口地準備離開。
“你們要往哪兒撤？”旁邊馬車兩個車伕在聊天，“往北還是往南？”
“當然是往南了，北邊要打仗了。”另一個車伕後惶惶然道，“太子殿下派了上百萬士兵前往落州，這一次肯定是一場無比殘酷的死戰，南邊還是安全些，大不了去大齊國。”
“沒錯沒錯，去南邊安全，我們也是要去南方。”
孫大趕着馬車，與這些人一道出了城門。
出了城門後，所有馬車轉道往靈州城去，只有沐小悠他們往北邊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躲避戰亂或者災難的人們，趕牛車的，趕馬車的，走路的，比往常的災年還要混亂。
“這位夫人，你們怎麼還往北邊去？”路上碰到不少好心人提醒，“大家都在往南邊逃難，你們可別走錯了方向。”
沐小悠便趁機向他打聽逃難原因，詢問他們打哪裏來。
這些逃難的人們許多是從通州境過來的，也打鄴寧城過來的人們。
“我們村子有口泉眼有異象，水溫熱得能得熟雞蛋，大家害怕地龍翻身，便往南方躲了。”一位鄴寧城來的大叔道。
“大叔，您所在的村子叫什麼名字？”沐小悠問。
馬車上，沐小悠跟孫大分析，“大灣村，桐木村，天門村~~眼下這三個村落都出現了異象。”
“桐木村在大灣村的北邊，天門村在銅木村的北邊~~我們先去大灣村。”
孫大好奇地問了一句，“主子，這三個村子我們都要前往麼？都要調查些什麼，如何調查。”
“三個村子必須去。”沐小悠回答，“調查水溫，這三處的水溫哪處最高，說明那兒的問題最大。”
沐小悠回答，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下定決心道，“路途遙遠，馬車實在太慢，我們還是騎馬前往吧。”
“這可不行。”孫大急道，“騎馬太顛，千萬不可。”
“我知道，不過若不騎馬時間趕不急。”沐小悠神情也頗爲凝重，“不過放心，我這裏有一個柔軟無比的馬鞍，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沐小悠把空間裏購買的防震馬鞍拿給孫大看，孫大看過後覺得的的確柔軟無比。
便默認了。
兩人當即改乘車爲騎馬，有了防震馬鞍的確好多了，速度也快了好幾倍，當天傍晚就趕到了大灣村。
整個村子靜悄悄的，走了許久也沒看到人。
半晌碰到一個仵着柺棍腿腳不大方便的大爺，沐小悠忙上前詢問。
“大爺，村裏是不是有口冒魚的井水麼？它在哪呀？”
“啊？什麼？什麼冒煙了？”大爺不但腿腳有問題，還耳背，沐小悠扯着嗓門跟他說了半天他才聽明白。
“冒魚的井在那邊。”大爺舉着柺棍指了一個方向，沒忘好心勸告，“大家都逃了你們還去那兒做什麼？要發災難了，你們也趕緊離開這裏吧。”
“那大爺你怎麼沒走？”沐小悠扯着嗓門又問了一句。
大爺也不知聽清沒聽清，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語。
“我一孤寡老頭，無兒無女腿腳又不方便，要不也早走了，聽我爺爺說當年那場地龍翻身，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太可怕了，唉。”
說完大爺又兀自勸告了沐小悠幾句，見好像勸不動，只能搖着頭離開。
“孫大哥，把這些銀子給那位大爺吧。”沐小悠拿出兩錠十兩的銀票交給孫大。
“是。”孫大拿着銀子忙追上那位大爺，把銀子塞給了他。
大爺激動得熱淚盈眶，之後衝沐小悠就要跪下去。
沐小悠趕緊將大爺扶住，每次見到窮苦人們她內心都深有感觸。
在這種古代日子過得艱難的人們實在太多了，若想讓他們的生活得到改善除非有一個明君，減賦稅，興農耕，國家和平安穩纔是王道。
而這位腿腳不便的大爺收了沐小悠的銀子後，非要親自帶着他們前往井口。
他耳朵聽不見，只顧說自己的。
“五天前突然井裏往外冒魚，井水吧，不過沒那麼涼，一點兒也不熱。”
“昨天水溫突然就變熱了，魚全部給燙死了，不過還能喫的，我就撈了一大桶回家。”
“今天的水啊，更熱了，燙手，直接可以拿來洗澡了。”
聽着大爺的自顧說話往前走着，沐小悠四處張望，誠如大爺所說村子裏的人們都逃難去了，除了幾條流浪狗在四處覓食一個人都沒瞧見。
遠遠的，看到前方有霧氣蒸騰，那兒應該就是井口了。
“大爺您回去吧，多謝您了。”沐小悠知道大爺聽不見，便湊到他耳邊大聲道。
“不謝不謝。”大爺臉上笑容滿面，裂着嘴露出豁門牙，想了想，把沐小悠剛纔給的兩錠銀子又拿出一錠，還給沐小悠，“這位夫人，我用不了這麼多的銀子，這一錠你拿回去。”
“早些離開這裏，這兒危險着呢。”
沐小悠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到底有沒有危險有多危險，她也給不出個準確的判斷。
想了想把那錠銀子又重新塞回大爺手裏，對大爺道，“大爺你要是覺得危險便也出去躲一躲，這錢你就拿着吧。”
“這~~”大爺眸子裏滿是感動，一直在旁邊說着感激的話。
沐小悠也沒什麼時間可耽擱的，大爺在一旁說，她則已經下到井口。
拿手試了試水溫，體感溫度至少三十度以上，這種溫度魚兒肯定是很難活下去了。
不過光拿手試溫度不可能準確，沐小悠拿出從空間裏購買的溫度計，插入水中。
“三十八度五。”沐小悠拿起溫度計看過後，拿出一個小本本，把這裏的地名和詳細溫度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