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很快把實施‘紙刑’的一應物品備齊了,之後掏出鑰匙把牢門打開。
“把人拖出來。”牢頭說着帶着一名獄卒撲向牢內。
然而未等他們近身,沐小悠和影子還有姜憂便一躍而起,迅速把他們制服,飛身掠了出去。
刀疤臉和牢頭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一掌被影子劈暈。
影子可是頂級暗衛,繩索能捆得住他?得到王妃的首肯後早已把捆綁大家的繩索解開了。
“快,換上他們的衣裳。”沐小悠邊說邊麻利地去解牢頭的外裳。
半柱香後,影子便搖身一變成了刀疤臉,沐小悠和姜憂則成了牢頭和獄卒。
而被真正的刀疤臉和牢頭還有一名獄卒,都成了他們三人的替死鬼。
“我這個身份不大行。”沐小悠望了一眼身上的牢頭服飾,“守在大牢裏哪裏探聽得出消息?得換一個身份纔行。”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腳步聲,師爺帶了個小衙役進來了。
“怎麼樣?處理乾淨了沒有?”師爺邊進來邊掃視着牢內。
“師爺來得正好,剛把他們處死。”影子沉下嗓門,學着刀疤臉的聲音。
師爺此刻也已經看到了,那邊條凳子上綁着幫一男二女,臉上皆覆着厚厚的溼紙,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都死透了麼?”他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親自過去一個個的揭開他們臉上的溼紙。
雖然臉上沾了水,但只要不拿東西擦,易容膏也是不會掉的。
就連刀疤臉上那道刀疤,也遮蓋得嚴嚴實實。
再加上天牢內光線昏暗,師爺絲毫沒有察覺到三名犯人早已被掉了包。
見人的確死得透透的了,滿意一笑,回頭望着牢頭。
“還愣着幹嘛?趕緊把屍首運到城外,丟進河裏。”
如此一來誰知道這三名天下商行的夥計是如何死的?總歸屍首是在河裏發現的,溺水而亡就對了。
縱使天下商行派人來查也查不出個什麼名堂,死得乾淨利落。
他正高興,這時‘刀疤臉’朝他走來,他正有些納悶,就被‘刀疤臉’一掌劈倒。
而他帶來的小衙役也被沐小悠輕鬆放倒。
不多久,師爺,‘刀疤臉’,還有一名小衙役便一同走出了天牢。
出來後就碰到過來幾位官差,‘師爺’忙吩咐他們。
“牢頭和獄卒突發疾病死了,你們趕緊進去處理一下,另外派人把那三名被實施紙刑的犯人擡到河裏丟了。”
“是。”
師爺的話他們哪能不聽?老老實實辦去了。
回到衙門裏,假扮成師爺的沐小悠便向賈縣令稟報。
“那三名天下商行的夥計都處理好了,屍首也已經派人丟進河了。”
“處理好了就行了。”賈縣令也沒過多追問,可見他對身邊這位師爺也是極爲信任的。
沐小悠也不多說,垂首立在一旁。
“刀兄,過來坐。”賈縣令把‘刀疤臉’請到桌旁坐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刺史大人明日何時能到?下官好出城迎接。”賈縣令一臉陷媚。
“縣令大人問這麼仔細做什麼?就不肯在城門口多等一會兒?以表對刺史大人的忠心?”
他跟在沐小悠身邊時常易容,把各類人的聲線和神態都揣摩得一清二楚,毫無破綻。
賈縣令自然沒看出他的異常,嘿嘿笑道:
“下官的忠心刺史大人還不明白麼?兩年前徵兵,下官可全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辦的。”
“再說冷家村的事,明天屬下不還得派人去處理麼?”
“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屬下對刺史大人無上的忠心啊。”
沐小悠站在賈縣令身後,望着他那副肥頭大耳的豬樣,又聽着他這麼不知廉恥的話語,狠不能當場手刃了他,爲民除害。
不過到底忍住了,他也只是馬前卒,背後的德州刺史纔是真正要剷除的人。
“忠心就好,等刺史大人升任京官後,就推薦你來做德州刺史。”
賈縣令就愛聽這個保證,興奮得大肥臉直抖動。
“忠心忠心,絕對忠心,屬下敢用項上人頭保證。”
說了會兒話,天就快黑了。
當晚,三人分別替用別人的身份,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賈縣令便吩咐府裏開始準備筳宴,而他自己則穿着隆重的官服,迎出城外。
在城外也沒等多久,一個時辰不到便看到一隊車馬過來,打着‘迴避’‘肅靜’的牌子,威風凜凜地過來了。
沐小悠忙杏眸微眯,擡頭朝馬車望去。
那陣仗,那華麗的官車,氣勢十足。
這時賈縣令已經哈腰駝背地迎了上去。
“刺史大人,一路辛苦了。”
刺史的馬車停了下來,車簾子被撩開,沐小悠一眼望過去的剎那便愣怔住。
你猜這德州刺史是誰?正是曾經的通州刺史,江文書。
三年前她和阿染便同這個江文書打過交道。
那個時候西域鬧時疫,大批西域災民涌向通州城,這個江文書便不管不顧地把城門一閉,萬事大吉。
要不是李染亮明夜王身份,敦促他騰出一座村子安置那些染了時疫的西域流民,這場時疫在中原恐怕早已經擴散開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怎麼都沒料到這個江刺史,身份竟然如此不簡單。
正想着,那邊馬車又開始動了起來,賈縣令直接上了江刺史的馬車,兩人在車裏也不知道密謀些什麼。
沐小悠不過是個師爺,無法靠近江刺史的馬車,再加上圍觀者衆多,也聽不到車內兩人的談話聲。
倒是扮作‘刀疤臉’的影子靠近江刺史馬車時沒人阻止,應該能聽清車內之人的話。
進了城之後已是正午,賈縣令直接請江文書進了縣令府。
影子則找了個單獨和沐小悠說話的機會。
“刺史姓江,已經升任爲大理寺左少卿,這幾日便會進京上任。”
沐小悠一聽臉色不由沉了下去,還好看穿了江文書的真面目,否則一旦讓他進了大理寺,不知又會鬧出什麼樣的亂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誰提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