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剛走到六樓就停下了,電梯門打開,姜與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程讓。
緣分這件事還真是妙不可言,擋都擋不住。
姜與沒吭聲,程讓似乎有些意外,站在外面愣了一會兒。
昨天晚上似乎沒睡好,他的臉色相當難看,下眼瞼甚至有些青烏。
看着姜與的目光漆黑微冷,直白而不收斂,帶着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就在電梯門即將合上時,程讓似乎想通了,大步進入了電梯,就站在姜與旁邊。
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玩笑,狹小封閉的空間內,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姜與幾次試着挑起話題,程讓都一臉淡漠,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微揚着下巴,一副“老子正在氣頭上,別他媽跟我說話”的傲嬌態度。
電梯時不時就停一下,陸陸續續有人走了進來,兩個人漸漸被人羣分隔開。
姜與頗能領會其心意,閉嘴不言,眼看着電梯快下行到一樓,程讓似乎越發氣惱了。
眼神直白的瞥了她一眼,憤怒撲面而來,幾乎如有實質的化作刀刃朝着姜與狠狠紮了幾刀。
姜與無關痛癢,就靜靜地看着程讓自己發神經,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這個時候的程讓千萬不能哄,更不能慣着,他最喜歡蹬鼻子上臉,只要姜與態度稍微軟化一下,他就能蹭的一下順着杆子躥到天上去。
到了一樓電梯門開了,其他人紛紛走了出去,程讓磨蹭了一會兒,朝着姜與又瞟了兩眼,姜與沒有什麼反應。
抿了抿脣,程讓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非常複雜。
似乎越發的氣了,邁出的步子又快又急,空氣中充斥着姜與最熟悉的,非常濃郁的程讓牌無理取鬧味。
程讓從小被寵着長大,家裏的教養不算太嚴格,但是基本的爲人處世卻教得很好,對待外人時翩翩有禮,幽默風趣,唯獨面對她時總是多了幾分孩子氣,時不時就愛鬧騰一下。
姜與哂笑一聲,看着他氣沖沖的背景笑着說:“晚上我請你喫飯吧。”
聞言程讓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她,神色還有些不太自在,似乎在糾結。
心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小人極其傲嬌的說:
“誰還沒喫過飯啊,我纔不稀罕,男人的尊嚴絕對不容踐踏,誰先妥協誰是狗,老子絕對不妥協!”
一個小人極其縱容的說:“老婆不聽話,多半是慣的,你都那麼寵她了,大不了再寵一次唄!”
傲嬌小人繼續說:“切,老婆可以寵,但男人的尊嚴絕對不能丟!”
就在電梯門即將要合上時,姜與很遺憾的說:“你要是不想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好了。”
話音剛落電梯門徹底合上,程讓格外傲嬌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一頓飯就想跟我求和,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語氣非常不屑:“最起碼兩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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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薇凌晨四點回到家,基本只休息了三個小時就又起牀了。
王薇打開門,門外站着個溫柔文靜的女人,叫文新,是她的鄰居,已經四十多歲了,說起話來溫聲細語。
“這麼早就要去上班了?”
王薇笑着說:“最近比較忙,我有些不放心,要早點去公司看看情況。”
“笑笑昨天說想喫餃子,我就多做了些,原本昨天就想給你的,但是你回來的太晚了,只能今天早上拿給你了。”
“真是太謝謝了,我這幾天正想喫餃子呢。”
王薇客氣接過文新遞來的餐盒,裏面整整齊齊的碼了兩排餃子,光看餃子皮就知道,這手藝一看就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女人,皮薄餡多,餃子個個飽滿圓潤。
她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朝着對門看了看,女人的家門敞開着,剛好看到一個男人正在收拾餐桌。
王薇收回目光,關心的詢問:“笑笑的情緒是不是好些了,我看她這幾天心情都挺好的,前幾天還聽到她唱歌呢。”
文新有些欣慰,臉上的神色卻有些悽苦無奈,還沒說話眼睛就紅了,低垂着頭時,可以清晰的看到鬢邊夾雜的白髮。
很快男人從屋內走出來,溫柔的攬着女人的肩,笑着說:“是好些了,前幾天醫生還給她減了藥量,也不是什麼大病,做了個手術之後已經好多了,謝謝關心。”
男人似乎不太想繼續聊剛纔的話頭,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三人又說了幾句,男人就帶着文新回去了。
王薇剛剛來到公司,張正通的助理柏莎立刻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薇薇姐,張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他有事要問你。”
“他找我什麼事?”
總裁辦公室跟公關部在同一棟樓,但是方向卻南轅北轍,王薇邊問邊往公關部那裏去,沒有絲毫猶豫。
柏莎想阻止她卻沒成功,只能無奈的說:“好像跟益晨的事情有關,張總剛剛知道益晨的事情被氣得不輕。”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他應該去找姜與,找我幹什麼,我只負責公關,我又不是他的經紀人!”
王薇說着就走到公關部,鍾喬看到她立刻拿着iPad走過來,彙報最新的情況。
“聲明和報告都已經發出去了,反響很好,輿論基本在控制範圍中,接下來就看世紀那邊要怎麼做了!”
柏莎很快就被擠開了,站在一旁乾着急。
因爲沒有人通知張正通,作爲公司的總裁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何益晨的事情,早上剛到公司就發了不小的火,指明要見王薇。
王薇是公司裏唯一一個敢跟張正通對着幹的人,氣場比公司老闆還要足,做事情最喜歡先斬後奏,面對張正通時絲毫不怵,甚至有些時候一言不合,一開口直接能把人氣個半死。
柏莎很爲難的說:“薇薇姐,你就過去一趟吧,張總現在正在氣頭上,指明要見你。”
“他氣不氣關我什麼事,”王薇扭頭看她,笑着說:“我現在正忙着呢,你就跟他說,等我忙完了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