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該如何,便如何。”
南昭雪和他四目相對:“那若是宮中問起來……”
宮中,指的自然就是珍貴妃。
“如實稟告。”
“那我與王爺一起。”
“說話算數。”
三言兩語,兩人就敲定了。
南昭雪低頭看那位大漢:“給你個活路,要不要?”
大漢從怔愣中回神:“要,要!”
南昭雪輕輕勾脣,一笑。
大漢只覺得後脖子發涼,面前這個漂亮至極的女人,讓他不敢心生半點邪念。
恰在這時,屋裏傳爲一聲驚嚎:“女兒!”
南昭雪和封天極趕緊回屋,就見吳小姐倒在地上,漸身抽搐。
“我女兒……”
南昭雪立即上前給吳小姐把脈:“中毒。”
吳縣令臉都白了:“這……這……這是何時中的毒啊,剛纔還好好的,並沒有……”
“不是一兩日了,”南昭雪飛快打斷他,“抱她去牀上,別慌。”
吳縣令趕緊照辦,雖然踉蹌,但仍舊抱着吳小姐進了屋。
“出去。”
吳縣令不想走,被封天極拎走了。
南昭雪迅速拿針,在指尖放了血,又看看她的瞳孔,眉頭微微一皺,飛快行鍼。
等待的時間最是難熬,吳縣令在外面焦急等待,但又不敢亂說亂動。
封天極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吳縣令心如刀割,是啊,在永輝縣當個小小的縣令有什麼不好?那個地方又不同於其它的縣,油水豐厚,權利相對也大。
比起鄰縣的周大、麻子,他的日子實在好過太多了。
就是因爲太好過,矇蔽了他的眼,只想着還往上爬,還想要更多,不惜拿女兒去換……
早知如此,就該安份守己,守着女兒,給她找個普通人家,安穩度日,幸福安康。
他懊惱不已,但於事無補。
他撲通一聲跪下:“王爺,求您救我女兒,救她出苦海,下官就算是立刻赴死,也毫無怨言!”
他不斷的叩頭,“咚咚”叩在地上。
封天極後退兩步:“你起來說話。”
“王爺……”
“該救的本王自會救,你不必如此,你這不是求本王,是逼迫本王。”
吳縣令連聲說“不敢”,趕緊又爬起來。
南昭雪從裏面出來,看一眼吳縣令:“暫時沒事,我留下方子,需要按時吃藥,慢慢解毒。
吳小姐應該是服用有一段時間了,這大概是對方控制她的手段。”
吳縣令臉色蒼白,老淚縱橫。
南昭雪對封天極說:“王爺,我有一個辦法。”
“什麼?”
……
絲仙樂坊,絲竹聲聲,不絕於耳。
臺上舞姬個個美豔絕倫,身姿曼妙,臺下的客人爲之瘋狂,天天都有一擲千金的戲碼。
真金白銀在這裏就如同流水一樣。
只要你敢花,多少銀子它都能吞得下。
前院裏熱鬧非凡,後院卻是安靜,只隱隱有前面的樂聲,像來自天籟。
賈石頭跪在地上,額角滲出冷汗:“花姑娘,是我的疏忽,我罪該萬死!求您看在我爲您帶回一名新人的份上,饒我這一回吧!”
她的聲音極爲好聽,清脆又婉轉,尾音還輕輕挑起,似帶着小鉤子,男人聽到這聲音,骨頭都要酥了。
賈石頭不敢怠慢,趕忙把布袋打開,露出一張女人的臉。
雖然此時閉着眼睛,但仍舊能看得出來,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
花自芳一怔,讚歎道:“果然是絕世美女。賈石頭。”
賈石頭急忙叩在地上。
“你呀,總是這麼粗心大意,又喝酒了吧?”花自芳嘆氣,嬌柔動人,“你聞聞,這一身的酒味兒,能不出岔子嗎?這次就饒你一次。”
賈石頭心頭狂喜,正要道謝,花自芳又溫溫柔柔地說:“嗯,去下面領個十鞭子,告訴他們,得蘸着酒抽,要不然記不住。”
賈石頭打個激靈,臉色慘白:“花姑娘……”
“還有啊,這是最後一次,”花自芳輕輕笑起來。
這一笑,連天邊的冷月都失了一分明麗。
“要是再有下一次,那懲罰可就多了,扒皮呀,抽筋呀,滾刀啊,還有做成人彘什麼的,那可疼了,你可要小心吶!”
她說得輕飄飄,字字都裹着森然的冷意,賈石頭感覺一股子涼意寒透骨髓。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下去吧!捱了鞭子好好上點藥,別留下傷疤。”
“……”
花自芳絲毫不擔心跑了的吳小姐,反正她早已經中毒多日,每日不服解藥,就得死。
死人,根本走漏不了任何消息。
她俯身,看着地上的布袋裏的南昭雪,幽幽讚歎:“這世上還真有比我美的人吶,真是不甘心呢,哎呀,好嫉妒。”
長長的指甲在南昭雪臉上輕輕劃過:“真是的,讓人忍不住想破壞。”
她低笑一聲,端起桌上的涼茶,手指點了幾點,往南昭雪臉上一甩。
南昭雪幽幽轉醒,臉上露出恰當的疑惑和驚慌。
“這是哪,你是誰?”
花自芳打量着她,見她睜開眼,又是一陣驚豔。
這雙眸子真漂亮啊,眼白極白,瞳孔極黑,映着燭火,閃亮逼人。
“我呀,我以後就是你姐姐,這是哪不重要,你叫……”花自芳自顧說,“你叫什麼也不重要,從今日起,你就叫十三娘,等你學成,成了氣候,我再請人給你起個好聽的新名字。”
南昭雪看着眼前的女人,本來覺得叫“花姑娘”讓人心生不悅,尤其她是現代靈魂,又曾在軍中,對那段苦難的歷史難以忘懷,更不會開玩笑。
但,面前這個女人,的確擔得起,貌美如花。
她是那種古典美,臉微圓,膚若凝脂,細長的眉勾出精緻的弧度,鼻樑高挺,紅脣嬌豔欲滴。
尤其她眼睛下還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更添幾分嫵媚風情。
的確美,但南昭雪也隱約覺得,這女人可不只是漂亮那麼簡單。
有點古怪,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見南昭雪發愣,花自芳輕笑:“怎麼?歡喜得傻了?快點謝謝我呀!”
南昭雪心裏冷笑:我可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