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毒醫王妃稱霸全京城 >第七百四十三章 反目
    容慕深披風攜雨而來。

    雍王趕緊起身相迎:“舅父。”

    “我還沒顧上去看您,現在非常時期……”

    容慕深擺擺手:“我知道。別的不必多說,聽說你接了搶險救災的差事?”

    “正是。”

    “此事不可接,”容慕深道,“你要想辦法推掉。”

    雍王一怔:“推掉?”

    “此事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做好太難,做不好麻煩更多,”容慕深捏捏袖口上的雨水,“你見過哪個賑災的官員全身而退的?”

    “這不是偏遠地區,賑災還能撈點好處,算是個肥差。

    如果是那樣,我不攔着你。

    可你看看,這是京城範圍,別說那些御史,就是京兆府的趙冬初,都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麼多人盯着,一點不能出差錯,你怎麼會同意接手的?”

    容慕深的語氣不自覺就帶上幾分質問。

    他是容家年輕一輩裏,被寄予厚望的,從小有才,一向居高自傲。

    扶持雍王,想的也是將來雍王登位,身爲舅父,又背靠容家,到時候定能做宰輔,皇帝也得敬他三分。

    雍王聽容慕深如此質問,心裏不怎麼痛快。

    現在身邊沒個得力的人,這個舅父一來不說先安撫關懷,直接就質問,近乎訓斥。

    深吸一口氣,眉眼微垂:“推是推不了,父皇已經下旨,也詔告百官,本王如何能推?

    要怎麼說?說幹不了?”

    容慕深有備而來,摸出個錦囊,裏面有個瓷瓶,輕放在桌上。

    “吃藥,稱病吧,你病了,自然就不能去,再者,也可以用來懲治你想懲治的人。”

    雍王瞬間就明白,這藥絕非尋常。

    “懲治想懲治的人?”

    “嗯,此藥可讓人精神渙散,體弱無力,若是診脈,會是中毒之象。

    你剛接了差事,就被人下毒,此事自然不會善了。

    這樣一來,既能避開搶險賑災,又能順帶拉人下馬,一舉兩得。”

    容慕深眼神漫上陰狠之色:“依我看,戰王和永王風頭都盛。

    尤其是那個十皇子,竟然被封爲什麼恭親王,簡直豈有此理!他們三個之中,隨便挑一個吧。”

    雍王目光掃過小瓷瓶,冷冷的白瓷,透着涼意。

    “是表象中毒,還是根本就是毒藥?”

    容慕深一愣,覺得說了那麼多,分析局勢,雍王沒有決定要害哪位王爺,居然問了句莫名其妙,無關緊要的。

    音色中涼意更甚:“是毒藥又如何?我又不是沒有解藥,還怕這藥要了你的命不成?

    總之,這是唯一扭轉局面的辦法。

    若是成了,你先不要替你母妃求情,她喫點苦,皇帝日後才能更心疼。

    你先替容家說話,過段日子就是考試,容家吸收新力量的關鍵時期。

    容家在,你纔能有底氣,懂嗎?”

    雍王擡眼看容慕深。

    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小舅舅,自小身負才名,心機智計也是佼佼者。

    之前也有好幾次危機,也是得益於容慕深的謀劃。

    冷靜,也冷血。

    雍王捏起小瓷瓶:“那麼,解藥在哪?”

    容慕深語氣有絲掩飾不住的不耐煩:“當然在我這裏,你先服下,等關鍵時刻,我會給你。

    解藥,要留到最後關頭才能用,讓皇帝看到你的狀態,讓他堅定替你出頭的決心。”

    站在門口的老管家猶豫再三,上前一步低聲道:“王爺,身子爲重,不可輕用。

    身子在,自是一切有本錢,若是身體垮了,那……”

    “混帳!你一個老奴懂什麼?”容慕深喝斥,“這有你說話的份?你爲什麼會在這裏?滾出去!”

    老管家不敢再多言,看雍王幾眼,垂頭退出去。

    容慕深沉着臉坐下:“你這府裏怎的如此沒有規矩?

    一個老奴才也敢肆意插言,簡直豈有此理!

    此事已被他知曉,不可大意,爲保險,最好除掉他。”

    “除掉他?他可是用了幾十的老管家,自打本王出宮開府,就操持一切事務。”

    “那又如何?以後還愁沒有奴才?有的是人爲你賣命。”

    容慕深暗暗咬牙:“若非是我一時心慈手軟,也不會被玉空那個老禿驢害到這步田地!

    他跑得快,否則我定要殺了他,碎屍萬段!”

    雍王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容慕深擰眉,“找個由頭,讓那幾個來府裏一趟,然後把藥吃了。”

    雍王把小瓷瓶放在桌上:“舅父方纔跟本王說,王府的規矩?

    那你瞧瞧,你我現在,算是什麼規矩?”

    容慕深一怔,一時沒明白過來。

    盯雍王半晌,才發現,雍王站着,他坐着。

    但這有何不妥?

    “你什麼意思?”

    雍王幽幽一笑,涼意盡顯:“差事,本王不會推,這件事牽扯到本王數月前就謀劃的事;

    藥,本王也不會喫,這終歸是毒,用毒害本王的代價去陷害別人,不值得。”

    “你……”

    容慕深站起:“數月前就謀劃的事,什麼事?爲何我不知道?”

    “舅父外出遊歷,自是不知。

    何況,舅父心裏只有容家,沒有本王和母妃,自然也不會關心什麼計劃。”

    “你這是什麼話?沒有容家,能有你母妃的今日嗎?

    沒有你母妃身居高位,你能有今天嗎?”

    “戰王沒有生母和母族,照樣是戰王;

    永王生母不過是個醫女,也照樣是永王;

    至於小十,現在還不一樣被封恭親王?他們哪個靠了容家?哪個比本王差了?”

    “他們怎麼能和你比?不能只看一時!”

    “既然不能和本王比,那本王爲何要毒害自己去害他們?”

    “……”

    “本以爲舅父此來,是爲了助我,幫我辦好差事,重得父皇恩寵,震懾羣臣,原來是給本王下毒的。”

    雍王輕笑:“本王累了,舅父請回吧!”

    他衝門外一喊:“管家,送舅父出府。”

    “是。”

    容慕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真是瘋了,你是要和容家鬧?沒有容家,你寸步難行!”

    “容家沒有本王,又能行到哪裏去?”雍王背過身,不再理會。

    容慕深被送客,還是頭一回。

    雍王怒火翻涌,獨自站了半晌,也漸漸平復。

    不管怎麼說,容慕深說得還是有些道理,搶險救災,這次絕非是個容易拿下來的差事。

    爲何會提前?

    他必須要弄清楚。

    天色將暗,雨聲不止。

    他坐上馬車,趁着雨夜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