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勝和閆羅刀兩人邊說邊笑,野風也在,小臉一如既往地繃緊。
看到南昭雪推開窗子,百勝手肘輕碰一下閆羅刀。
閆羅刀忍住笑:“王妃,方纔野風把崔夫人教訓了一頓。”
南昭雪興致勃勃,放下笑問:“哦?怎麼教訓的?詳細說說。”
閆羅刀繪聲繪色,把剛纔的事說了一遍。
南昭雪笑着聽完,讚揚道:“野風做得好,罵得也別出心裁。
小刀,今天沒什麼事,你帶野風上街逛逛,買些喫的用的。
天越來越冷,看野風喜歡什麼,就添置些什麼,錢從我這出。”
野風小臉泛紅:“不,不用了,主子,我什麼也不缺。”
“小姑娘哪有不缺的?永遠都缺,去吧,不必省錢。咱們的花銷太白包了,使勁花,這是命令。”
閆羅刀笑眯眯:“走,野風,我帶你去喫好喫的,昨天我發現一家超正宗的草原把肉館。”
“真的?”
“當然,我從不騙你。”
兩人告了退,說說笑笑走了。
“百勝,這幾日你也辛苦了,等他們回來,你也去逛逛。”
百勝笑說:“王妃,屬下是真的不缺,咱們帶的東西本就齊全,前幾日時遷還給添置了些,足夠。”
“那看有什麼合適的,給在這裏的暗衛添置些,難得來一趟,要讓他們知道,王爺沒有忘記他們。”
百勝微斂了笑:“是,屬下遵命。”
“若說他們最想要什麼,”百勝低聲說,“大概就是屬下的鳥銃了。”
“鳥銃是肯定不行的,殺傷力大,也容易惹來禍端,還需要妥善保管,對他們自己也不好。不過……”
南昭雪略一思索:“我可以送些別的給他們,我考慮盤點一下。
你把人數以及他們各自擅長的清單給我一份。
你去準備些生活上用的,其它的我來準備。”
百勝喜出望外:“屬下替他們多謝王妃!”
迴轉身,封天極替她磨好各種顏料:“他們遇見你這樣的女主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嗯?”
封天極又補充:“當然,首先是我,我有天大的福氣娶到你,他們纔有幸遇見你。”
南昭雪被他逗笑:“沒想到王爺如今也油嘴滑舌。”
“這哪是油嘴滑舌?這是肺腑之言。”
有了方纔的小插曲,南昭雪此時靈感一個接着一個,下筆開始畫。
……
崔夫人氣沖沖回到馬車,鼻子疼得都木了,趕緊照照鏡子,又紅又腫,還出了血。
“簡直無法無天!一個賤丫頭,竟然如此對本夫人,真是活膩了。”
“夫人,先去藥店買些藥吧!”
“走,去藥店。”
街上人不少,崔夫人心裏氣惱,腦子裏也亂嘈嘈的,根本沒有注意車外的情況。
忽然,小丫環低聲,聲音裏滿是驚疑:“夫人,金雀樓被燒了!”
崔夫人一驚:“什麼?哪?”
“奴婢聽方纔的路人都在說,金雀樓被燒了。”
崔夫人這兩天要麼在城外,要麼忙着離遠芳和周遠銘的訂婚,根本沒有注意這些。
她隱約覺得,這裏面定有隱情。
到藥店拿些藥膏抹上,但紅腫不是一下子就能消失的。
可金雀樓的事,實在讓她好奇,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肖府。
但今日,家丁上前攔住:“崔夫人,今天不太方便。”
“爲何?怎麼?你們少夫人不在家?”
“這倒不是,是少夫人身子不太爽利,要好好休養,您知道,她有身孕,要以身體爲重。”
崔夫人並不信這種鬼話。
“那巧了,本夫人今天來,就是給她送保胎的藥方。你去通報,她一定會見我。”
“這……”
“快去,若是少夫人有什麼差池,知道你曾經攔下過方子,你猜,會如何?”
家丁不敢怠慢,只好進去通傳。
“夫人,”小丫環不滿,“這廝分明就是推脫,定然是故意不見的。”
崔夫人點頭:“本夫人自然明白,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意思。”
“奴婢瞧着她在肖家地位也不怎麼樣,如果是老夫人的意思,那她還懷着孩子呢,就開始限制她自由。”
小丫環福福身:“還是夫人您最好,府裏上上下下都聽您的。”
崔夫人無聲笑笑,心裏卻充滿疑惑。
不多時,家丁又跑出來。
“崔夫人,請吧。”
崔夫人本想直接去後宅,不想引路的家丁道:“崔夫人,老夫人在前廳等您。”
崔夫人立即明白,攔着她不讓進的,八成就是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笑容都浮在臉上:“崔夫人來了,聽說有保胎的方子?不知能否讓我瞧瞧?”
開門見山,還虛假客氣都懶得用。
崔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老夫人有所不知,這方子靈驗得很,但也有諸多禁忌。
方子在我腦中,我得當着孕婦的面寫下來,方纔管用。”
老夫人一怔:“還有這一說?”
“老夫人,爲了少夫人安康,爲了肖公子最後的一點血脈,不可不信呀,您說呢?”
老夫人的笑差點掛不住,擺擺手對身邊的嬤嬤說:“請崔夫人去後宅。”
到後宅,一進院子,崔夫人就感覺到不到。
這李三娘,像是被禁足了。
見到她來,李三娘又驚又喜:“崔夫人。”
崔夫人掃一眼身邊的嬤嬤:“行了,你退下吧,有閒雜人等,就不靈了。”
說罷,又吩咐自己的小丫環也退去。
屋內只剩下她和李三娘。
“發生何事?聽說你的金雀樓被燒,你現在也這種處境,究竟怎麼了?”
李三娘抹淚道:“他們本來就看我不順眼,若非是我腹中胎兒,我早就死了。
金雀樓……官府還在查,但應該也查不出什麼,就是他們想斷了我的念想吧!”
“多謝夫人來看我,對了,你可見過王妃了?”
“見是見過,哼,果然出身低,粗俗不堪,”崔夫人心思一轉,“要不我去找找她,讓她替你出出頭?”
“王妃向來不喜管閒事,”李三娘垂淚,“再說,這次的事,就是因爲七王爺來過問,肖家才怨上我的。”
“七王爺?”崔夫人眼睛微亮,“你是說,他也在揚城?”
“正是,”李三娘看一眼外屋,聲音壓得極低,“肖家很不滿,而且還私下和王爺說了什麼。
我的丫環聽到,大概是關於金雀樓的。
老夫人意圖把金雀樓失火的事安排到你身上,說你是因爲嫉妒,有時候買不到東西什麼的。”
崔夫人簡直氣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