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將種子種在宗城,他的幾位得力干將也沒辦法重獲新生,從那裏面出來。
星洛心中對姜淺的感激之意更深了。
幾人一路閒聊着,絲毫沒有發現身後小舫的臉色變得鐵青。
冷汗打溼了他的衣衫,他卻不敢抱怨。
背上的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熟悉過來,就在剛剛,還對着他耳朵說話。
冰冷的氣息吹入他的脖頸之內,小舫被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詢問他是否要下來,那人竟然說揹着很舒服,就讓他這麼揹着走了。
這一羣人也太壞了吧!快樂都是別人的,小舫有的只有被嚇的份。
欒棟側過身看了眼二人,轉頭輕聲詢問姜淺爲何要這麼做。
姜淺只是笑而不語。
她感覺到了刺瑰的變化。
隨着他境界的上升,實力的緩慢恢復,姜淺感覺刺瑰有些變了。
他額頭中間的印記越發明亮,身體也越來越寒冷。
更何況他到現在還沒有甦醒,即使小白提醒過他,刺瑰不突破九品劫仙,是不可能恢復記憶的。
姜淺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想將他收入桃源空間,更不能讓欒棟揹着他。
這萬一醒過來了要是捅他一刀,姜淺要復活的人可就更多了。
正巧看到了一臉不可置信的小舫,替罪羊就這麼光榮的誕生了。
星洛將姜淺一行人帶到王宮中休息,姜淺跟着星洛前往他父親精靈王的寢宮。
在通往寢宮的道路上空空如也,連一個護衛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還沒有打開寢宮的大門,一股惡臭就已經順着門縫飄了出來,鑽進幾人的鼻子裏。
星洛連忙想要拉開大門,看一下里面的情況,卻被姜淺拉住了動作。
姜淺轉頭看着身後跟着的幾人,用下巴指了指旁邊。
“小舫,你帶着刺瑰先去別的房間裏好好休息一下,等着我們來接你們。”
姜淺對着欒棟使了個眼色,欒棟會意,連忙拉着小舫離開了。
見三人的身形消失,姜淺才鬆開拉住星洛的手。
星洛迫不及待地拉開房門,臭味如同洪水決堤向着兩人的鼻子涌來。
姜淺皺眉,這是屍體腐爛後散發的味道。
星洛連忙向着牀鋪上衝了過去,卻發現自己父王的身體已經開始腐爛得不成人形。
“星河!”星洛憤怒地仰天長嚎,“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這可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啊!”
星洛一拳砸在牆壁上,他一直以爲星河就只是想要剷除他,爭奪王位。
至少,至少是會好好善待父王的遺體,就算是做做樣子,他也應該將父王埋葬啊!
姜淺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味道着實有點讓人上頭。
星洛站在牀邊沉默了許久,最後揚起一把大火,將精靈王的遺體火化了。
他頹廢地走出來,沒想到自己父親瀟灑一生,最後被自己的兒子害成這般地步。
姜淺斜靠在院子裏的石柱之上,見他出來才站直身子。
“多謝。”星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姜淺道謝。
“什麼?”
“多謝你給精靈王族保留了顏面。”
星洛指的是姜淺將那三人支開的事情,姜淺擺擺手:“走吧。”
一路上,星洛都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勝利後的喜悅。
他有些迷茫了,他一直以爲星河只是想要王位,只是想要剷除異己。
可是他勾結魔族,給自己的父王下毒,默許精靈樹的根基被啃食。
這樣下去,他得到的精靈族也是殘缺的,是沒辦法重整旗鼓的。
姜淺略微轉頭看了眼他,他的表情凝重,讓人很是心疼。
“星洛,這個問題的答案,你自己心裏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星洛黯然神傷,他猜到了一個恐怖的結果,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勇者,你說魔族給他的東西真的就這麼好嗎?值得他放棄整個精靈族?”
星洛的這句話倒是讓姜淺想到了鮫人族那位黑羽大祭司。
只不過那黑羽大祭司好歹還能說是因爲想要重振鮫人族,他始終都還是沒有傷害過鮫人族的同胞們。
至於星河。
可能心裏早就看不起自己的種族了。
更何況,這次在他身邊的,是魔族中最擅長心術的蝶骨。
姜淺笑着拍了拍星洛的肩鼓勵他:“別焦慮啦,現在的精靈王可是你,精靈族想要怎麼樣發展決定權都在你手上了,你要是辜負這些可愛的小精靈,別怪我下來找你麻煩哦。”
星洛微微一笑,是啊,現在自己纔是精靈王,一切都還不算晚。
“謝謝你勇者,或者說,天劫大人。”
姜淺的眼中有一秒的驚訝,她的眼眸彎彎,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
“我的直覺沒錯,你果然是個聰明的人,這個精靈界可就交給你了,好好修煉,這麼弱的種族,我當天劫都很沒意思的好吧?”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人閒聊着來到了刺瑰三人所在的房間,星洛跟三人暫別,約定晚上篝火晚會之時再來接他們。
隨着他一走,房間裏陷入了沉默。
姜淺垂下了眼眸,不語,她在思索關於魔族的事情。
魔族到底想把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說在龍界的時候,他們血脈融合實驗的目的,姜淺還可以解釋爲是想要擴充戰力。
對鮫人族她也可以理解爲想要拉攏鮫人族。
可到了獸界、精靈界的時候,爲什麼就不惜要滅掉整個種族呢?
就好像是,這些戰力,魔族根本看不上,又或許是根本只是獻祭的一環?目的是爲了讓溟修恢復實力?
姜淺有些搞不懂魔族了。
想不明白,她決定找個機會去找若野聊一聊算了。
她隱約覺得,這一次的神魔之戰,不再是以前那樣爭奪地位的戰爭了。
冥冥之中,她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盤很大的棋之內。
“你這小子,醒了還在人家背上趴着,你要不要臉啊?”
欒棟的聲音將姜淺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轉頭一看,刺瑰正趴在小舫的背上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隨着他的甦醒,他額頭上的印記也不再發光。
可被人這麼冷冰冰地盯着,姜淺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刺瑰的頭靠在小舫的肩膀上,懶洋洋地說道:“身體冷,不想離開。”
欒棟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警惕地看向了姜淺,用眼神詢問該如何是好。
姜淺緩緩走向冷眼看着他的刺瑰,一拳打在了他的頭上。
“拽什麼拽,就算你是八品玄聖,你也是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