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
“在。”艾森馬上轉身,面向尼奧。
“裏面的演練先放一放,把外面的防禦工事,再加一些。”
“還要加外面的?”艾森指了指四周,那高聳一圈將營地完全環繞的黑色城牆,這些,都是近期他們的傑作,這還不算外圍那密密麻麻的各種遮蔽以及防禦陣法。
每一套盜墓流程,都是先佈置外圍,再進行裏面,空間有限,裏面是做好後拆了重新來,外面則是層層累加。
“想辦法再加一點吧,實在不行往外再擴一擴,或者額外加點強度,陣法材料不缺的吧?”
“不缺,後方一直在輸送。”
“那就不要替我們的區長大人節省,我們區長現在是財政困難,但缺口並不在我們這裏。”
“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麼?”
“聽從命令吧。”
“明白。”
吩咐好艾森後,尼奧喊來了雷卡爾伯爵,他們兩個人帶着一隊騎兵出了營地。
不出營地不知道,出去時才實際體驗到外圍到底被密密麻麻地佈置了多少防禦陣法,尼奧拿着規劃圖都帶隊繞了好久才得以安全出去。
探查一番後,除了普洱所陳述的那幾個細節,其餘的,尼奧一個都沒探查到,眼見夕陽掛起,天都要黑了,尼奧砸吧了一下嘴,下令道:
“再休息十分鐘,準備回營。”
雷卡爾伯爵好奇道:“你怎麼這麼謹慎?”
“記住,你以後不要用這種語氣問卡倫一樣的話,他的性格比我更謹慎一百倍。”
“謝謝,我知道了。”
“還有十分鐘給你,你再看一看。”
“我的看法會影響到結果麼?”
“不會,因爲我相信那隻貓和那位狗。”
“好吧,感謝你給予我發揮的空間。”
雷卡爾伯爵下馬走到一處沙丘上,他站在那裏,四周風沙吹拂,像是站在桅杆上眺望遠方的船長。
事實上,他看見了,看見伴隨着太陽落山而逐漸呈現出的遠方黑暗中,有一片不規則的運動。
雷卡爾伸手從口袋裏抓住一把碎菸葉,送入口中咀嚼,然後再一點一點地從嘴裏吐出,他趴下來,將耳朵貼在了沙面上,口中默唸:
“這是一片海,這是一片海……”
他聽到了沙海下方蠍子、蜥蜴等動物的微小動靜,然後開始擴散,擴散,再擴散……
最終,他聽到了一串整齊韻律的腳步聲,距離很遠,但方向是朝着這裏。
雷卡爾伯爵起身,此時騎兵們也都收拾妥當上馬準備回營。
尼奧策馬來到雷卡爾身邊,問道:“什麼情況?”
“危險,很濃重的危險,上次我的艦隊遭遇重大危機前,就有過一模一樣的感覺。”
“然後你靠着你的感覺,規避了這一危險?”
“不,我自信滿滿,以爲是自己想多了,然後那次我失去了我的艦隊,抱着一塊舢板漂了回去,好不容易纔重新組建起了新的艦隊。”
“我知道了,回營吧。”
至於第三道命令,是給隔壁的森羅爾兵團傳了一道警訊。
“哦,樂子人,你是被那塊牛皮糖黏出感情來了麼喵?”
“隔壁多一個穩固的據點,對我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間,深夜時分,陣法師們開始休息,一邊補充精力藥劑一邊由牧師進行舒緩調理。
尼奧站在城牆上,在他身側,是一尊小型魔晶炮,像這樣的炮,營地裏有30門,民兵團裏有專門的炮兵小隊。
卡倫對民兵團的裝備配置,那是毫不吝嗇的,也就是受人數限制,否則卡倫肯定很樂意繼續批炮。
尼奧認爲,這是卡倫以前曾親身經歷過月神教和輪迴神教的海戰,自此患上了火力不足恐懼症。
後半夜,大概凌晨四點,尼奧命令兵團人員全部就位在崗。
另外,生怕隔壁的森羅爾睡着,尼奧又命令理查給他發了一封通訊。
理查剛發完,就帶着回覆過來複命,意味着隔壁森羅爾一直瞪大着眼睛。
這讓尼奧心裏舒坦了不少,他還真擔心那塊牛皮糖關鍵時刻忽然不黏人了。
凌晨五點半,天邊開始微微泛白。
尼奧抿了抿嘴脣,掏出煙盒裏最後一根菸點燃,他發現自己的手有一點點哆嗦,可能是沒喫夜宵餓得,也可能是沙漠晚上氣溫低凍的。
緊張刺激的感覺開始不斷撩撥着他的神經,他現在有點理解瘋教皇爬上光明之塔的行爲了,人在極度亢奮時確實是需要一些行爲藝術式的誇張表達。
刺蝟一樣的防禦陣法,如此堅固的工事,應該能頂得住吧?
尼奧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營地內,已經熄火,但各個單位人員全部就位靜候。
自己帶的這支民兵團,可不是一般的民兵團啊,基層人員全都是經過精心挑選,指揮崗位全部是精英中的精英。
就比如陣法小隊裏,一半是述法官,這是超級豪華配置了,其他民兵團,可能就一個述法官帶隊,餘下的都是神僕學徒。
因爲其他大區普遍是一個述法官爭取到位置後,全塞進自己的人手,從組建到投送到荒漠,都很匆忙。
而自己這邊,是經過系統訓練的,還把走後門的那幾百個人留在了後勤補給地,沒帶着。
尼奧不停地給自己進行着心理暗示,同時在心裏喊道:
“卡倫,你他媽的說得沒錯,打仗確實刺激好玩。”
一聲啼叫,自天上傳來,緊接着,是一尊巨大的黑色身影,像是一隻大鳥,它煽動起了翅膀,上方出現了詭異的烏雲漩渦。
理查馬上彙報道:“通訊陣法失效,失去對外聯絡!”
“知道了。”
尼奧扭了扭脖子,伸出舌頭:“哈哈哈,要開始了。”
隨即,尼奧對理查下令道:“命令炮兵,先給我轟!”
“是。”
民兵團炮兵指揮官,是梵妮,但約克城民兵團的高配體現在,很多崗位上它都是一個明面一個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