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本是一片金融基金小鎮規劃區,但後來因爲種種原因,這片規劃區被改變了用途,改成了隸屬於國防部的軍事禁區。
沒有太多人知道,這裏的核心,是特種監獄——專門用來關押那些最危險、最可怕囚犯的監獄,名字卻很樸素,就叫做天門特種監獄。
當然,在不久之前,這所原本關押犯人不多的監獄進行了一次大變動。
軍情九處的人祕密接管了這裏,開始對此地進行擴建,把監獄規模擴大了數倍,也同時接管了監獄中的那些異能者囚犯,當然,他們同時還帶來了大量其他囚犯,也就是從全國各地抓來的異能者。
現在,天門特種監獄不僅僅負責關押這些注射了清平一號的異能者們,還祕密組建了研究團隊,進行“造神計劃”的推動。
此時,監獄大門在嘀嘀聲中打開,迎來了一輛汽車。
那是輛老式的黑車轎車。
“長官,下午好。”
門口站崗的守衛對着汽車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車窗搖下,坐在駕駛座上的正是任濟平,他面帶和藹微笑,遞出一張卡片。
守衛恭敬地接過,在自己的核驗設備上一掃,隨後將設備遞到任濟平面前,掃描了他的瞳孔虹膜,纔給予放行。
但任濟平並沒有馬上搖下車窗,而是問道:“處長在哪裏?”
“報告長官,處長正在監獄長辦公室!”守衛大聲地回答。
任濟平點點頭,這才搖下車窗,繼續開着汽車往監獄內部駛去。
這所謂的監獄,除了最外圍一圈大高牆、鐵絲電網等,內部更像是個小鎮,有平整的街道與路燈,四處佇立着四五層的小樓房,唯一不同的,是這“小鎮”中心佇立着一座直入雲霄的高塔。
街道上,能看見一些人放鬆地散步、說笑,但當他們看到黑車轎車駛過時,還是會站得筆直,然後敬禮。
因爲這座監獄的特殊性,它需要大量的守衛與研究人員,而他們必須長期面對殘酷的實驗場景,因此,軍情九處爲他們建了這個小鎮,這裏一切喫喝玩樂應有盡有,不用花錢,只要是在例行的假期中,都可以隨意享受,以此來讓守衛與研究人員們釋放壓力。
“處長想得確實周到,這些人如果不是在賭場、酒場中釋放掉積壓的情緒,他們就會把那些情緒釋放往囚犯身上。”
任濟平默默自言:“呵,但那些囚犯,可比這羣傢伙值錢多了。”
他將車開往小鎮中心,停在了高塔底部。
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核驗手續流程後,他才坐上了直通頂層的專屬電梯。
這部電梯是觀景電影,上升過程中,任濟平能夠看到高塔內部的所有情況。
這裏,就是監獄加上研究中心了。
底層部分,便是監獄,從全國各地抓來的異能者們全部被關押至此,他們全部被剃了光頭,不論男女老少全部穿着統一囚服,而且未分類地被關押在一起。
在這裏,他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並且不作任何性別、地域或者其他分類,就好像牲畜一樣被密集地關押着。
任濟平坐着電梯上升時,正好看到幾名守衛用高壓水槍沖洗着一羣被脫光了衣服的囚犯。
他知道,這些囚犯很快就會被押往更高的樓層,成爲實驗體。
這個研究中心是任濟平一手建立起來的,但當他看着裏面那些穿着白大褂忙碌的人們時,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厭煩的表情。
他不得不承認,這裏的近百個研究人員,研究效率還不如林決手下那個白象生物的研究團隊!
想到這裏,任濟平從口袋中取出了一份信箋,將其打開。
這正是林決從海雲市發來的邀請信,正式邀請任濟平前往海雲市參加關於異能者研究進度的內部說明會,並希望他能夠邀請軍情九處處長一起前往。
“哼。”
他輕哼一聲,擡頭看着電梯上的數字來到了頂層。
電梯門打開後,又是一連串繁複的流程後,任濟平被領到了監獄長辦公室。
他來到這裏時,辦公室的門正好打開,天門特種監獄的監獄長也恰好走了出來,兩人迎面碰上。
“長官!”
監獄長毫不猶豫地立正敬禮。
任濟平點了點頭:“處長在裏面?”
“報告長官,是的。”監獄長沉聲道:“他在等着您。”
任濟平目光微閃,他很清楚,今天自己前來,根本沒有提前彙報過,也沒有和任何人提過,最多就是在底下大門向守衛詢問了一句。
就這樣,日理萬機的處長,也能夠知道自己來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處長這種帶着濃濃壓迫感的近乎“全知”,但他還是忍不住額角微熱。
這也讓任濟平的表情、身姿都變得更加謙卑了。
隨後,他上前一步,推開了門,緩緩走進辦公室中。
這個所謂的監獄長辦公室,其實就是個巨大的監控房,無數大屏幕鋪滿了房間,顯示着這座特種監獄的各個角落。
在無數屏幕前,背對門口站着一個人。
此人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一頭短髮銀白,光看背影,就知道年紀已經很大了。
“處長。”
任濟平對着這個背影深深鞠躬。
“嗯——你的來意,我知道了。”
處長的聲音十分老邁,聽上去有股抹不去的疲憊沉重,與他這筆挺的站姿並不相符。
這時,那背影轉過身來,地面上發出咕咕聲響。
原來,那背影並非處長本人,站着的,是幫軍情九處處長推輪椅的人——真正的處長,坐在輪椅上,之前被背影擋住,隨着轉過身來,他才漸漸顯露身形。
輪椅上的人,是個老邁到看上去隨時可能死掉的人,牙齒已經掉光,臉上的皺紋如同被揉成一團的布,甚至看不清眼睛。
他乾癟瘦小,整個身子縮在輪椅上,半個身子都蓋着毛毯,就像是個瀕死老者。
反而幫他推着輪椅的那人,雖然看上去也是滿頭銀髮、至少七十歲了,但依然精神矍鑠。
“海雲,有我的熟人,我就不去了。”
處長非常緩慢地說道:“篤山,會替我去。”
任濟平擡起頭,看了一眼那個推輪椅的老人,老人也點頭回應。
“是——”
他重新低下頭,恭敬地迴應道:“圖爾斯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