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濟平笑容和藹地與林決握着手道:“這次內部報告會雖然有一些小意外,但乾貨還是不少,收貨滿滿啊,林老弟,你做得很好!”
林決同樣笑得春風和頤:“慚愧慚愧,這次出了意外,還得仰仗老哥多多擔待,在組織裏多多爲老弟美言啊!”
“應該的!應該的!”
任濟平鬆開了林決的手:“那麼,老哥我就先告辭了,相信不久後咱們就會再見了。”
“一定。”林決對身邊的黛娜道:“你陪任老哥去一趟機場。”
“可是?”
黛娜微微一怔:“可是,鄭清瑜那邊……”
“她那邊,我會處理。”林決沉聲道。
任濟平目光微閃:“怎麼了嗎?”
“噢,沒什麼。”林決連忙笑道:“您也知道,不久前,那位救世主小姐遭遇了一場襲擊,心情不大好,最近有點不配合。”
“噢?”任濟平挑了挑眉毛:“需要老哥我幫忙嗎?”
“哈哈哈,這點小事,哪裏需要您操心。”林決瞪了黛娜一眼:“還不快替任老哥開車門。”
“是。”
黛娜有些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見狀如此,任濟平目光在二人身上連轉,但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笑吟吟地上了懸浮車,與林決揮手告別。
林決擡頭看着懸浮車消失在天際,輕嘆一口氣。
“如果黛娜不是由衡景山的人,那得是一個多好的助手啊。”
……
懸浮車上,黛娜一直沉默不語,也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幾句任濟平的問題。
這在軍情九處中算是很沒有禮貌、不稱職的表現了,但任濟平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若有所思地微笑着。
眼見機場快要到了,黛娜才終於重重嘆了口氣。
一直望着窗外的任濟平朝她看來,和藹地問道:“怎麼了,特工貝爾,工作上有什麼煩心事嗎?”
“任處長。”
黛娜抿了抿嘴,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該把情緒帶到工作中,這是我的失職。”
“誒,現在這裏沒有旁人,就算是再緊張、再辛苦的工作,也要允許大家有自己的情緒嘛。”任濟平呵呵笑道:“既然我是你的長官、你是我的下屬,那我關心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任處長,謝謝您。”黛娜勉強笑了笑:“但我真的沒什麼事。”
“嗯?”
任濟平板起了臉:“特工貝爾,不是我說你啊,你是一個很優秀的特工,在整個九處,你是排得上號的優秀,但今天你的表現,就很不專業了。”
“做我們這一行的,要對身邊的同事們絕對信任,更別忘了,你還是一個國防部的軍人,身爲軍人,要麼不把任何情緒帶到工作中,一旦情緒影響到工作了,就必須及時敞開心扉!”
“我不是瞎子,從你之前彙報的工作中,和這幾天的表現,我也能猜出一二來。”
這時,懸浮車已經在機場上平緩停下。
星辰科技生物現在也是海雲市機場的大股東之一,懸浮車的權限極高,甚至可以直接降落在機場跑道上的指定位置,根本無需安檢,坐的也是私人飛機——他們只是沒有費錢另外去蓋個機場罷了。
任濟平將車門打開一半,皺着眉頭道:“今天,你可以不把情況和我彙報,但要是讓你帶着情緒回到工作中,那就是我這個長官的失誤。”
黛娜這才擡起頭,猶豫兩秒,緩緩道:“任處長,我知道您是關心我……好,那我就向您彙報一下。”
任濟平面色稍霽,重新關上了車門。
“其實……這既是工作的事,也是……也是我個人的事。”黛娜咬了咬嘴脣,聲音有些輕飄:“不願意告訴您,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沒關係,你暢所欲言。”任濟平平靜地說道。
黛娜點了點頭,略顯羞怯:“不瞞您說,我……對林董事長產生了個人感情,男女之情。”
任濟平稍一挑眉:“林老弟這麼優秀,你一個適齡女子,喜歡上他倒也很正常,我們內部並不禁止通婚,只要你們兩情相悅,組織上會支持的,只是你們的工作需要……”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黛娜說着,聲音忽然冷了下來,眼神也變得陰沉下來:“但林董事長,喜歡上了,鄭清瑜。”
“嗯?”
任濟平眉毛頓時一豎:“你說話要講證據!”
他此時語氣嚴厲,好似呵斥學生的教導主任,但黛娜卻從他目光中看到了些許竊喜。
任濟平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連忙低下頭,假裝從口袋中取出眼鏡戴上,掩飾了自己的表情變化,重新板起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您也知道,之前林董爲了組織的任務,需要和鄭清瑜親近。”
黛娜抿嘴道:“原本我也沒有察覺,前段時間林董還將她軟禁了起來,安排我們對她進行各種檢查,但自從上週那次襲擊後,一切都變了。”
“自從林董意識到鄭清瑜會有危險後,他每天晚上都悄悄去找她,以前林董每次接觸鄭清瑜,都會報備,也會向我開放定位,但這一週卻從來沒有……”
“就在剛剛,他明明可以親自送您,卻要去見鄭清瑜,可今天對鄭清瑜進行日常檢查的任務,根本就是我的!”
她就好像一個被人奪走了情人的怨婦,不斷抱怨着。
雖然話語中偶爾夾雜着工作,述說着林決個人情緒影響到工作的事,但只要不傻,都要看得出來,她是在喫醋。
而作爲聽衆的任濟平,表情越來越平靜,眼神漸漸飄到了天邊。
終於,黛娜長長舒了一口氣,她講完了。
“任處長,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她有些惶恐地問道。
任濟平這纔回過神來,呵呵一笑:“不,你做得很好,這些事,你應該告訴我,交由我來處理。”
“謝謝您。”黛娜小心地試探道:“屬下逾越,想懇請您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網開一面,這件事中,林董一定也是被鄭清瑜那個女人蠱惑了。”
“這是當然。”任濟平笑道:“我們要做的,是將迷失的同伴拉回來,而不是單純給予懲戒,您放心,林老弟那邊,我來想辦法,一定讓他明白自己做錯了事!”
說着,兩人走下了車,向停泊的私人飛機走去。
“放心吧,待林老弟回心轉意,一定會發現你纔是他身邊的良人啊。”任濟平哈哈笑道:“到時候,我來給你們做證婚人!”
黛娜臉飛紅霞,微微笑着,目送任濟平走上飛機。
待飛機駛向跑道、飛向天際後,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張揚起來。
“任副處長,有您這句話,等到我們修成正果時,我會到您墓碑前灑一杯好酒的。”她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