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決強顏歡笑着,心中不停盤算着下一步計劃。
說服這個名叫如煙的機器人?讓她放過自己一馬?可這樣一來,她很快就會回去彙報給阿瑞斯,到時候自己的潛伏計劃仍然無法成行。
打敗她?眼下的情況最多是二者互相無法奈何,說打敗,誰都沒資格。
想辦法讓她反水?這女人性格古怪,要她反水看上去得束文星來,可惜那傢伙慫了。
“有些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也不是束文星他能決定的。”林決苦笑道:“我只能說,當時機準確時,他會出現與你見面的。”
如煙的臉漸漸冷了下來。
她模樣開始變化,暗金屬般的色澤從她身體每一寸開始蔓延,很快,她就再次變回了機器人模樣。
林決心中暗叫不好。
“既然你與束文星本爲一體,那麼我也明白主人捉你回去的意圖了——這樣也好。”
如煙淡淡道:“束文星他總會出現,我也能第一時間見到他。”
林決暗歎一口氣,剛剛本是絕好的翻盤機會,但沒想到束文星卻選擇了退縮,眼下只能再戰了。
不過……
他扭頭望向四周。
剛剛交談的那十來分鐘裏,周圍一切都十分安靜,包括機甲在內。
“如煙說了,餘留不在這裏,我也沒看到其他什麼人在發號施令,難道,這些東西全部是由她控制的?”
“有這種可能!當初在東桑國餘留就說過這種機甲普通人根本駕馭不了,現在突然去哪裏找二十個身體強度如此離譜的駕駛員?”
“如煙想要活捉我,但我也不是喫素的,她光是用本體與我戰鬥就耗盡算力了,怎麼還能調得動那麼多大型機甲、戰鬥機、戰艦?所以剛剛我們戰鬥進入白熱化後,其他東西就停下了!”
林決笑了起來:“如果你真的能控制這些東西,也不必隻身與我戰鬥了,畢竟誰會有武器不用呢?”
如煙此時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戰鬥模式,再次向他攻來。
而他身體晃動,化出一道道殘影,用假動作晃閃着攻擊。
又是一番亂戰後,林決再次閃身到了機甲駕駛艙位置,一拳轟出——這次,他沒有再用脖子硬接如煙攻擊,而是在最後一刻偏頭避開,令那一擊也打在駕駛艙上。
連續的攻擊,讓駕駛艙外殼出現數個深坑,凹陷了進去,外殼邊緣與機體的接駁處也開始扭曲,出現了裂縫。
“既然這裏面沒有駕駛員,那不如——爲我所用!”
林決大笑一聲,伸手扒住那扭曲邊緣,用力一扯!
譁!
電火花四射,無數細小電線斷開,液壓管亦狠狠崩斷,整個駕駛艙外殼被他掀飛,露出了空蕩蕩的艙體。
他毫不猶豫鑽了進去,同時將右手一甩——手腕上的電子錶瞬間變化,同樣是納米機械材料的電子錶轉眼間變成了一道繩索,向如煙縛去。
以它的速度,當然不可能困住如煙,但卻足以讓如煙忌憚閃避,畢竟她可以用納米機械的特性無視普通攻擊,卻無法無視這樣一根可能困住自己的繩索。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林決已經坐進駕駛艙位,十指如飛地輸入了一連串指令。
他雖然並非專業黑客,但如煙控制機甲的方式也非常簡單,一次完整的系統重啓,便將她的遠程控制指令清除。
不需要系統光屏提示,更不需要反饋數據,他可以直接用肉眼觀察、用感官感知周圍!
機甲動了起來,這臺以超能量驅動的大傢伙非常強大,它擡起右臂,臂體上展開一個個炮口,瞬間射出無數道熾烈如雷的激光!
如煙不敢硬抗,閃身躲避,同時在她控制下,其他那些機甲終於動了起來。
“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戰鬥,而是逃走。”
林決卻沒有戀戰,他思路非常清晰:“這場戰鬥其實來的只有如煙一人,不論是琴、還是蕭風潮,又或者是那些可能已經死在轟炸中的革命黨——他們全都不知道我是林決!”
“我現在要做的,是帶着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逃走,把這場戰鬥修飾成維克托家族、中情局對革命黨的打擊,如此一來,革命黨只會更加信任我。”
“至於維克托家族還有中情局是否發現了我的身份?哼,沒有關係,我可以是任何人!”
他這樣想着,面對其餘那些撲來的機甲,揮手散出一連串大型爆炸物,隨後轉身便逃。
剛剛放下琴、蕭風潮二人的位置他依然記得,於是開始朝那裏狂奔——當然,爲了防止奔跑過程中駕駛艙裏的東西飛出去,他還不得不讓機甲伸出一隻手捂着外殼破損位置。
於是,早已經被這邊巨大動靜吸引來的荊花港圍觀衆便看見了奇異的一幕。
一臺大型機甲一手捂着“肚子”,也就是駕駛艙位置,拔腿狂奔。
後邊十幾二十臺機甲緊追不捨,海邊的戰艦更是不斷髮射飛彈。
機甲體型很大,林決當然沒辦法精準地把那兩個昏迷傢伙直接捉起來,於是他乾脆把機甲手掌變成了挖機,硬生生刨起了那一整片土地包括建築,把它們抓在手中。
“如煙阿姨!”
逃跑過程中,林決不忘大喊一聲:“你相信我!等你脫離了維克托家族,我馬上就說服束文星和你見面啊!”
……
“胡鬧!”
中情局總部大樓、局長辦公室中,馬丁直接掀飛了面前的電腦!
他重重拍着桌子,指着面前一羣人破口大罵:“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一整支軍隊在荊花港邊開火了!居然一點預案工作都沒有!?就算是家族的行動,但那麼多戰艦、那麼多戰鬥機、那麼多潛水艇,甚至還有機甲!你們都看不見嗎!”
“局長……”ъ
有手下弱弱地應道:“家族的雷達系統和反雷達系統都比咱們領先了整整一代,我們怎麼……”
“你們沒長眼睛嗎!眼睛!”
一向儒雅的馬丁此時口沫橫飛,恨不得把手指插到手下眼睛裏去:“要不要我把你們挖出來?!”
整整十幾分鐘的臭罵後,他跌回自己座位上,重重咳嗽起來。
畢竟,之前的重傷還沒好……
一羣手下們噤若寒蟬,半句話也不敢說。
忽然,馬丁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發現來電者是岡瑟,不禁深深一嘆,疲憊地猶豫了數秒後,接起電話。
然後,手下們便驚恐地看到,馬丁眼中的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密集起來!
“林潤髮的消息?琴也在他那邊?還說是我的授意?!”
“我特麼怎麼可能同意讓琴去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