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馬城,維克托家族宅園中,安德烈摩挲着純金手杖,半眯着眼,緩緩道。
跪在他身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中情局局長馬丁。
出了之前的事情後,他一刻不敢耽擱,頂着傷勢未愈的身體再次飛到耶馬城,在安德烈膝前跪了一個小時,終於把事情講清楚講明白。
看着這位阿瑞斯親弟弟如此淡定,馬丁有些驚訝。
但他還是忍着身上傷痛緩緩站起身,低頭道:“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用最快速度,把琴帶回來。”
“帶回來?”
安德烈冷笑一聲:“她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搞到絕密級情報,能瞞着我們所有人跑去找那個林潤髮,你有信心把她帶回來?”
馬丁臉變得更蒼白了。
“行了,女大不中留,這姑娘從小就有自己主意,她有心爲家族做貢獻,也是件好事。”
安德烈搖搖頭,語氣中甚至有一絲驕傲:“更何況她才十八歲,老子當年十八歲的時候還天天泡在女人堆裏呢……她可比我有前途多了。”
馬丁不敢發表太多意見,只能賠着笑應是。
“但是。”
忽然,安德烈臉色一冷、話鋒一轉:“這次轟炸中琴能活下來,那不是她有本事,更不是因爲她運氣好,而是因爲有人救了她!”
“要是沒有林潤髮在,今天琴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不管轟炸的人知不知道她在那裏,但對着我孫女放了導彈,還想輕飄飄帶過去?沒門!”
聽見這句話,馬丁整個人背板一挺,身上的傷都不疼了。
不僅如此,更是感覺一股暖流從腳底涌到頭腦,舒服極了!
他堂堂一個實權局長,全國情報機構首領,放眼全世界都是大佬的人物,屈下身段在這裏跪了一個小時……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這句話!
“老爺子。”
馬丁提振精神:“明人不說暗話,您也知道我來找您的原因——請罪是一回事,更重要的,還是請您做靠山。”
“那餘留是家主身邊的人,我動不了。”
“你那點小九九,哼。”安德烈一拍手杖,冷笑道:“從你可憐巴巴地進屋開始,我就看出來了。”
隨後,老人眉頭微沉:“但是餘留是爲家族做了貢獻的,更是兄長身邊的重要人物,我不能繞過兄長審判他,要動他,只能用法律。”
馬丁臉色一黯:“老爺子,論法律,他當然是違法了的,但我們動不了他。”
“且不說餘留本人就是個強者,單說他現在控制着家族大量戰爭武器……這事就很麻煩。”
“畢竟,國防部如今已經被亂黨滲透得七七八八,我們甚至沒有與其對抗的本錢。”
聽他這麼話,安德烈眼睛一斜,再次冷笑起來:“你想調用特別緝查組?”
馬丁驚詫於安德烈敏銳無比的觀察力,連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想用家族的力量來對抗家族武力,你膽子還真不小!”安德烈低喝一聲。
馬丁渾身一顫。
隨後,他把頭埋得更低了,語氣也更加卑微:“是我無能,請您指點。”
“餘留這個人,肯定是要處理的。”
安德烈悠然道:“但現在還不行,他轟炸荊花港海岸線的名義是擊殺亂黨,加上有我兄長的命令,這是名正言順。”
“要把他放栽,不能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必須得設局。”
馬丁眼睛亮了起來!
他一瞬間思路就開拓了。
“我明白了……”他對着安德烈深深一躬:“老爺子您放心,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
“在上級回覆消息之前,你只能待在這裏。”
蕭海潮沉聲道:“如果你真是自己人,到時候你要我怎麼道歉都行。”
“可以。”林決倒是很光棍。
這裏離荊花港不遠,是個很隱祕的安全屋地點,蕭海潮等人是全程綁着林決的眼睛來的——當然這對他來說沒什麼用。
至於蕭風潮、琴二人,倒是被拉去一起救治了,只剩下幾個革命黨軍人在安全屋外圍看守林決。
他們被禁止與林決接觸,因爲蕭海潮認爲他如果是個臥底,一定是個超級蠱惑人心、極度危險的臥底,要避免手下與他接觸。
門重重關上,林決擡起頭望向這個簡陋潮溼的小安全屋,聳了聳肩。
“唉,把我帽子收走幹嘛,都想變成異能者嗎?”
他嘆了口氣,隨後走進沒有監控的衛生間裏,脫掉了外衣。
下一秒,他身體表面的皮肉開始翻滾沸騰,緊接着只聽噹噹兩聲,掉下兩個東西,而林決也恢復了正常模樣。ъ
皮膚下面既然能藏普通人血液,自然也能藏別的東西……
他在自己腰腹處皮下,藏了兩個東西。
一個是又薄又輕的備用超能量抑制器,一個是又小又隱祕的通訊設備。
不論任何時候,都要做至少兩手準備。
當然,這些被他藏在皮肉裏的東西肯定不能拿出來就用,都是做了些處理的,否則不可能逃過一次次各種檢查。
林決手腳麻利地拆掉了衛生間裏的燈炮、淋浴頭,又跑到外面拆了幾個小家電,湊了些零件,回到衛生間裏,把超能量抑制器和通訊設備恢復了功能,這才心滿意足。
“當初潛入學院組織假扮機械專家時的手藝沒落下。”
他戴好抑制器,又敲了敲通訊設備,有了信號。
“咦,這麼剛好,岡瑟又找我了?”
他找開通訊設備,立即收到了一條來自岡瑟的消息。
“設局坑餘留?”
林決眯起眼:“這個馬丁還是有點本事的,看來把他綁到一條船上沒錯。”
他繼續往下看,才明白馬丁和岡瑟的意思。
中情局目前已經接到了來自餘留的指揮,說林決就是林決,所以中情局一定會調查這件事,不然就是玩忽職守。
但馬丁這位局長相信“林潤髮”不是林決——不過,需要雙方演一場戲。
所謂設局,便是通過這場戲讓餘留掉進一個大坑,將其送進死域!
“挺有意思。”
林決笑了:“餘留想搞我,沒想到有人比我還更着急想弄死他。”
“既然如此,就順着這勢,再鬧大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