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回來的兩具屍體,我們已經派專人研究了,他們體內確實有納米科技殘留。”
軍官“第七人”眉頭低沉、扶着下巴緩緩道:“但是我們這裏畢竟沒有專門的科研人才……”
“所以,我們得從之前佔領的城市裏緊急調動一些專家過來。”旁邊另一名軍官補充道。
這場會議林決自然也在,他沉默不語,不停思考。
關於“現在是最好進攻時機”的方案他也提了,但很顯然,那種怪霧的表現讓這些革命軍參謀官們很是忌憚,沒人知道朝那裏開炮會發生什麼,要是導彈進去了就失效還好,萬一被那些疑似全新納米科技的東西黑掉、掉轉方向怎麼辦?
“這樣吧,雙線並行。”
沒有太多扯皮,第七人很快爲這場會議敲定了結局:“用最快速度調集專家進行研究,同時進行一些小規模試探性攻擊。”
“所有人保持備戰狀態不要放鬆……林先生,元首那邊?”
“我來彙報。”林決對他點了點頭。
會議就這麼結束,衆人各自做事,林決也與安德烈通了一次電話。
對於這種怪霧的情況,安德烈看法也一樣,認爲九成便是餘留幫助維克托家族弄出來的祕密武器,多半是以超能量作爲能源核心,否則根本不可能支持這種超大範圍的納米科技武器覆蓋。
同時,兩人一致認定這種武器肯定存在致命弱點,只是目前餘留也死了,這種武器的弱點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想辦法不留痕跡地派遣一些專家去軍營參與研究。”
掛掉電話前,安德烈淡淡道:“你也幫着多想想辦法吧,我覺得這事不簡單。”
回到自己那間單人帳篷後,林決有些煩惱。
打仗不是打架,不是用些小計謀、小算計就能搞定的,兵法他當然沒學過,學過也未必用得上,眼下這種情形……與其說怪霧難對付,不如說怎麼勸服安德烈、革命軍按自己的想法與嘗試、去做事纔是真的難題。
他也想到一些方法,例如讓泛川聯邦的軍隊在這時候對着邊境施壓,讓蘭德島政府意識到革命軍的重要性,以此推進雙方和談、直接跳過怪霧帶來的戰敗風險,然後再在雙方和談的時候搞事情……
然而這樣做可能造成的影響、後果,都是他無法預知的,林決知道自己很聰明,正因爲聰明,所以他有自知之明。
政治、軍事這些東西,他真的不熟悉,一些小的微妙變化就可能影響全局,而他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在這些事情上作出準確判斷。
“如果有辦法聯繫到篤山,或許可以得到一些靈感。”
他想道:“篤山現在也算自己人了,他曾經當過泛川聯邦的空軍司令,軍事素養極強,或許可以給出一些好辦法。”
但也就是想想而已。
林決的身份還是非常敏感,他想在蘭德島聯絡泛川聯邦,只能通過安德烈搭建的專線,但毫無疑問,這種專線都是被監聽的,他無法真正在這種情況下向篤山請教。
就在這時,他忽然耳朵微動。
帳篷外傳來了懸浮車落下的聲音,一些人在士兵的喝斥聲中走下了車。
林決立即明白了。
附近有幾個大城市已經被革命軍佔領,納米材料技術在蘭德島也算是門不小生意,相關專家還是不少的,在會議結束、林決打電話這個當口,革命軍便雷厲風行地動了起來,用最快速度“請”到了一些專家。
他走出帳篷,循聲望去。
現在是夜間,可以看到那些專家大多穿着睡衣、神色憔悴,士兵們也沒有扣押他們,只不過在一羣端着重型武器的大頭兵包圍下,誰看着也像是俘虜。
忽然,一名穿着紅色長裙的女性專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扭頭朝林決望來。
這一望,林決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黛娜?!
她怎麼會出來在這裏?!
看到林決,黛娜就像以往一樣,明顯一眼認出了他,隨後嘴角一挑,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微笑。
她一個大美女,站在一羣禿頭中年人和糟老頭專家中間顯得格外突兀,周圍人卻沒有對她投注任何多餘目光,不用說,肯定是幻術作祟。
林決瞬間作出了決定。
他大步走向押送專家的隊伍。
“長官!”衆士兵紛紛向他敬禮,來到營地裏,林決也換上了革命軍的制服,作爲元首派來的“戰術專家”,他的職位很高,甚至比身爲參謀的蕭海潮還要更高。
“這些人就是納米材料專家嗎?”林決沉聲問道。
黛娜眨着眼看他,目不轉晴。
“報告長官,是的。”一名士兵應道:“我們馬上要送他們去工作。”
“我那邊也有一些事情需要一個專家幫忙研究,給我一個人,我會向你們上級解釋。”林決淡淡道:“有沒有問題?”
那名士兵只猶豫了一秒,便答道:“沒有問題。”
“好,那就……”
林決假意用目光挑選了一番,最終指了指黛娜:“就她吧。”
於是,一言不發的黛娜就這樣被林決帶離,往他自己的帳篷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她才含笑開口:“我運氣不錯,你真的在這裏。”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來這裏?”林決很是疑惑。
“沒人了再說。”黛娜眨了眨眼:“我維繫着幻術很久了,挺累的。”
待進入帳篷後,她用最快速度找了個椅子坐下,整個人瞬間變得慵懶無比,散發着某種迷人魅力。
“說吧,怎麼一回事?”林決在她面對坐下。
“篤山處長希望我來幫你呀。”
黛娜手扶着額頭、揉着太陽穴,悠悠道:“當初你和篤山處長說了計劃之後,他就判斷出你多半會摻和到戰事當中,但你沒有這方面經驗,必須要有人幫着出出主意。”
“此事非同小可,普通特工、軍官可沒能力幫你,加上用人嘛,用熟不用生,想來想去,可不就是我了?”
“我從小被當做特工培養,軍事素養當然比不上篤山處長,但也絕對不差。”
說罷,她嬌體軟綿綿地前傾,向着林決湊來,手指輕輕撫過自己雪白脖頸,柔聲道:“看見我,難道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