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救世主”們的幫助下,賢者信條還是找到了他,在經歷了漫長的追殺後,古大愚——或者說是餘不祥親自出手、毀滅了他的肉體。
對於這名宿主來說,肉身磨滅並不算什麼,他的數字文身能力非常霸道,可以奪取周圍其他人的生命、令自己恢復。
但這一次,在他成功恢復前,餘不祥便使用特製的工具封住了他的大腦、隔絕了超能量的傳遞,使其無法復活。
之後經歷了很多事情,賢者信條組織解散,這個被封存起來的大腦也流落到了維克托家族手上,成爲他們研究超能量的一個重要道具。
很久很久以後,隨着餘留接手研究,維克托家族甚至找到了一個辦法,通過往這個大腦中轟擊特定的能量粒子,重置其數字文身能力使用次數。
所以,這個大殺器便被馬丁用來對付林決,但最終還是被林決反殺、奪走。
“經歷了這麼長時間,他的大腦早已經失去了活性,裏面不可能再儲存記憶、意識,只剩下了一個功能——便是連接源頭與這個世界。”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是個純粹的通道,是我最好的選擇。”
林魁捧着大腦,露出了微笑。
隨着他閉上眼,意識也猛然通過這個大腦,朝着源頭深入而去。
如果說之前奪舍織田明菜時他還有些生疏,如今他已經輕車熟路,加上這個大腦正如他所說,不會反抗、沒有自我人格,又在這麼多年時間裏反覆充當超能量“發電站”,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完美的通道。
這一次,林魁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他就像林決記憶裏通過源頭一樣,穿了過去。
源頭裏的無數混沌超能量如山如海般轟然而來,那蘊含着無窮奧祕知識的身影也若隱若現。
但林魁早有準備,他意識體雖然還在源頭,現實中的肉體卻動了動,十指微微一顫。
隨後,當初從小球阿波羅上吸納而來的一縷純正世界本源力如涓涓細流涌入大腦中,隨着意識穿過了源頭,將自己意識牢牢包裹住。
有了這一層保護,他纔敢將注意力投向那道身影。
剎那間,浩如煙海的奧祕知識瘋狂涌入他意識,令他痛苦得發出了呻吟——但這呻吟聲中,卻帶着一絲快意!
“你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如黃鐘大呂般的聲音沉重地響起,敲擊在他意識上,令他意識瘋狂震動起來!
林魁瞬間感動無比,現實中的肉身甚至流出了熱淚!
“是你!我終於見到你了!”
他下意識喊了出來。
很難說清楚,他這發自靈魂的一聲吶喊中究竟有多少是屬於孟元魁的、有多少是屬於阿波羅的,又有多少屬於林決。
“你是,什麼?”那聲音再次問道。
“我是什麼?”
林魁稍稍冷靜了一些,沉默片刻,答道:“我是你與這個世界數百年來戰鬥的結果。”
“戰鬥?”
那聲音彷彿是思索了片刻,隨後說道:“並無戰鬥。”
“對你而言或許沒有,但對這個世界來說,這就是一場戰爭。”
“不重要。”
那聲音淡然道:“吾於此方世界已有錨點,你且去吧。”
“不,你不能指望他。”林魁沉聲道——他當然知道,這個聲音說的是林決。
“此言何意?”那聲音古井無波,卻還是發出了詢問。
“他是這個世界的犧牲品,是這個世界向你發起進攻的前哨。”林魁說着,話語中帶上了一絲笑意。
“……”那聲音一時沉默了。
林魁本想解釋更多,但光是看着對方那如大道般的身影,他便明白了——自己根本不需要解釋,在自己說出答案的同理,對方便已經參透了這一切。
“若他不可,你又如何?”半晌後,那聲音再次發問。
林魁意識體稍稍膨脹,像極了發亮的眼睛:“我曾與世界本源力有過交流,甚至,在我的靈魂中就有一部分祂存在。”
“我深知祂是怎樣隱忍、狡猾、無情的存在,祂唯一的目的便是保留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爲了這個目的,祂可以犧牲99%的人類——自然也包括我在內。”
“所以,我再也……不,永遠也不會與祂合作。”
混沌中的身影微微震動,聲音稍有放大:“吾不在意此方世界的意願,但若錨點有損,自是不善。”
“明白。”
林魁恭敬地說道:“那麼,便讓我成爲你的錨點吧。”
片刻後,那聲音緩緩道:“善。”
不知過了多久,現實中的林魁睜開了眼。
直到這時,兩行從他眼角流下的熱淚纔剛剛劃過了臉頰,從頷邊落下。
那個大腦已經在他手中化爲齏粉。
“開炮!給我開炮!”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蕭風潮沙啞的怒吼!
只見他那臺蟾蜍般的機器人趴在不遠處,正張開了嘴,口中火光一閃,吐出了一道強大的能量炮!
這能量炮的威力甚至比眼鏡王蛇更加兇猛,就連沿途的沙石都被磨滅,若是一個大活人被打中,恐怕當場就要被轟成碎肉。
然而,林魁只是笑了笑。
下一秒,沒見他做任何事,以他爲圓心,便有一股更加強大的能量波浪震盪而開。
這股震盪好似海浪,走得並不快,但卻一往無前、無法阻擋!
能量炮撞在了能量波上,便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隨後,它吞沒了周圍的房屋、樹木,所至之處,一切灰飛煙滅!
不遠處的蕭風潮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他用力抹去嘴角鮮血,扭頭便跑,一邊跑還一邊歇斯底里地大喊、呼喚村民們離開。
但至於能量波會不會殺了他們、又會造成什麼後果,林魁已經不在意了。
他慢慢擡起頭,望向了天空。
接受了“真”的傳承後,他對於同本同源的林決產生了某種奇妙感應——他已經知道,林決在哪裏了。
與此同時,遙遠天空中、一架隱藏在雲端裏的巨大飛機裏,林決心頭一震,也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