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這人也算紅心大隊的人。
只不過,一走幾年時間,大家都下意識地忘記了這個人。
現在,這個人又出現在紅心大隊,可以說給紅心大隊造成的衝擊是十分巨大。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康藝葉。
康藝葉是這一次紅心大隊考上大學的第六個人,雖然比不了其他五個人的成績好,但好歹也是考上大學了。
只不過,她考上大學之後,錄取通知書送到了紅心大隊,她自己卻沒有回來。
到現在,通知書還在蘇長久家裏放着。
她選擇在大年三十這一天突然回到紅心大隊,對紅心大隊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喫飯喫到一隻蒼蠅一樣。
讓人覺得噁心!
蘇長久看着出現在自家門口的女子,嫌棄的眼神都要掩藏不住了。
但還是隻能應付着。
“大隊長,何必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呢?我一個弱女子,飄萍一樣生活也不易。”康藝葉擺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對着蘇長久拋了一個媚眼。
蘇長久看着都要噁心死了,便冷冰冰地說:“你是來找我拿錄取通知書的?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出來!”
大過年的,蘇長久不想讓這樣的人進門壞了風水,因此說完話,就想關門。
可康藝葉卻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將蘇長久家的大門給堵上了。
“康藝葉,你要幹啥?”蘇長久不敢與康藝葉靠近,忙就後退一步,卻給了康藝葉進門的機會。
“媳婦、媳婦!”大隊長驚恐不已地喊道。
這個女人想幹啥?
他和她可沒關係,咋就找上自己家門了?
大隊長媳婦正在和女兒小草一起包餃子,忽然聽到自家男人驚恐的聲音,忙將手中的麪糰撇在一旁出門。
“咋了?”
“你將康藝葉的錄取通知書拿過來。”大隊長自己以後退後了好幾步,就想着讓眼前這個女人能趕緊的主動退出去。
這時候,外面有路過的人,也看到了康藝葉。
康藝葉回有紅心大隊的消息就這樣突兀地被大隊裏的很多人知道了。
而且,知道康藝葉回到紅心大隊之後,直接去了大隊長家裏。
大隊長媳婦顯然沒想到,康藝葉竟然直接登堂入室。
這是幹啥?
“草她爹,你去取通知書,我和小康同志聊兩句。”
大隊長媳婦看到自家男人這副要被嚇死的樣子,哪裏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害怕。
這個女人就是個災星,可不能讓她賴在家裏。
大隊長看到媳婦過來,忙一溜煙兒地朝着裏屋跑過去,那步子快的,好像是慢一點就會被康藝葉抓住一樣。
看得大隊長媳婦都忍不住想笑了。
她男人這輩子還真沒有這樣怕過一個人嘞。
嘴角玩了一下之後,她沒有理會蘇長久,而是直接走到大門口,站在康藝葉的面前。
“嬸子,好久不見,您還好吧?”康藝葉撩一下燙過的頭髮卷,風情萬種地說道。
“小康同志,咱都是女人,你這樣的動作就別對着我擺了!”大隊長媳婦毫不留情地開口:“再說……”
“再說,你是從啥地方來的,自己不知道?”
康藝葉被大隊長媳婦這絲毫不加掩飾的話給說的面容瞬間扭曲。
那些曾經受過的苦像是電影一樣,一幕幕地出現在眼前。
康藝葉攥緊拳頭,只恨不得一拳頭揮過去,將眼前這張臉上譏諷的笑容都給打碎了!
她去礦山上喫苦受罪,爲的啥?
不就是紅心大隊這些臭娘兒們容不下人?
她幹啥了?不就是換了幾口糧食和幾塊錢?
一樣都是靠着男人生活,怎麼她們靠得,她就靠不得了?
分明就是嫉妒她年輕貌美,得那些男人們的喜歡。
這些女人,就因爲羨慕嫉妒,就將她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了!
她要讓她們看看,她是他們拍馬也趕不上的。
想到自己已經是大學生了,她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點,甚至嘴角還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嬸子,我自問早些年也不曾開罪與您,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大隊長媳婦看着一臉柔弱,好似受傷的女人,滿臉都是厭惡。
這是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
她又不是那些就想着偷腥的臭男人們,怎麼可能對她有一絲憐香惜玉之情?
“你是從礦山上下來的,不是我說,就算是仙女在那種地方生活上幾年,也要變成鄉下的野雞了,何況你還不是!”
這一句話,尤其是那一句“野雞”讓康藝葉瞬間漲紅了臉。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她也沒有和她男人好過,怎麼就容不下她?
還要這樣羞辱她?
“嬸兒,誰沒有年輕過?我當初犯錯,也受到教訓了,您怎麼能揪着我這一點錯處不放呢?”
“我可沒有,只是,你今天這樣闖到我家裏,我心情不暢快而已。”
康藝葉聽了大隊長媳婦這話,卻忽然紅了眼睛說:“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嬸兒,我一走這麼長時間,現在回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我不找大隊長,還能找誰?”
這話說得,大隊長媳婦簡直都要氣死。
大隊長咋了?
大隊長也不是專門爲一個破鞋服務的不是?
“我們家可住不下你這尊大佛!”大隊長媳婦冷笑說。
不光他們家不敢留這尊大佛,就是紅心大隊,估計沒有誰家敢留這尊大佛住。
畢竟,住着住着,萬一跑到人家兩口子的炕上去了咋辦?
“嬸子,您這樣想就對了,康同志可不是一般人!”一個婦女譏諷的聲音在大隊長家大門外面響起。
大隊長媳婦看過去,已經有好幾個婦女在看熱鬧了,剛纔說話的婦女是蘇家本家一個侄兒的媳婦。
她男人早兩年也被康藝葉勾得失了魂,成天不着家,當初康藝葉被抓了之後,她可是激動了好些天。
現在見到康藝葉,能開心纔怪。
大隊長匆匆忙忙從屋裏跑出來,將康藝葉的錄取通知書交到媳婦手裏,示意媳婦給康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