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一道窈窕的身影從簡陋的茶鋪簾子後面緩緩走出。
引得衆人一陣變化。
這是一個長的很美女子，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其動人之色。
女子瓜子臉，眉眼清秀，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被一隻木簪隨意綁在腦後，臉色平淡，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近乎鄰家少女和動手少婦之間的氣質，很是惹人着迷。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一雙大眼睛，實在是太大了，真讓人害怕它會兜不住。
周圍那幾個傭兵修士低頭不敢看，趕忙低下頭，他們可知道這個女子的詭異。
“恩，謝謝老闆了！”
老夫子只是詫異一瞬，隨即就恢復正常，溫和的道。
這位氣質介於鄰家女孩和少婦的老闆只是輕輕點頭，美眸掠過，輕輕掃了老夫子和旁邊的江辰一眼，沒說話，眼神清冷，轉過身回到茶棚。
“呼！”
老夫子吹了一口茶，眼神微眯，一時間沒有着急說話。
江辰同樣沒有，搖晃着酒杯，笑容玩味，心道
“看來這位老夫子也感覺到不同了，不愧是老牌強者，感知能力就是強！”
這個老闆娘的隱藏手段的確高明，可是在江辰還有這位老夫子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反之，老闆娘只能從外貌看出江辰兩人不凡，其它的看不出什麼。
就在這時，
對面的老夫子突然說道
“不知小兄弟怎麼看待善惡？”
說話間老夫子一臉溫和的看着江辰。
“不以惡小而爲之，不以善小而不爲。”
江辰一揚眉，淡淡的道。
對面沒問姓名，兩人都知道沒必要，心照不宣罷了。
“不錯。”
聞言，老夫子眼神一亮，說道
“沒想到小友能說出這種驚世之言！”
老夫子眼神驚異，心道
“真是看走眼了，這個江家少帝竟然有這種採，看來這次的談話不用深入淺出了！”
老夫子原本的打算是儘量用簡單的話和江辰交流，畢竟以他的眼界，都覺得江辰如今的修爲驚豔至極。
媲美遠古少年至尊！
這種天驕，往往在學上的造詣一般，畢竟精力有限。
可這個江辰…
“是老頭子看走眼了…”
老夫子捋了捋鬍子，想了想，繼續道
“如果你被人侮辱，或者你的愛人被人侮辱，你會怎麼辦？”
“殺回去！”
江辰淡淡道。
他知道這老頭說的是自己連滅十七宗的事。
“恩？”
老夫子一皺眉，顯然不滿沉聲道
“就不能用善念感悟他們嗎？以自己的善良去讓他們懺悔，這樣的話他們…”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江辰懶得聽完，直接打斷，反問道。
聞言，
“蹦！”
老夫子愣了一下，捋着鬍鬚的手直接拽下去幾根，卻感覺不到，嘴唸叨着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心感覺異樣，
自己一直以來注重善良邪惡，行事手段，好像一直忘記了這個！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人啊！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老夫子想不出辦法，忍不住問道。
對面，
“當然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江辰目光灼灼的道。
老夫子一愣，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反駁的話！
“好像…有點對啊！”
老夫子一臉懵逼。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什麼東西在崩塌。
那東西叫…三觀！
“所以他們欺負我喜歡的女子，我殺他們又有什麼錯誤，總不能讓我用愛與和平去感化他們吧！”
江辰隨意的道。
“這…殺人總歸是不對的！”
老夫子皺眉說道。
“殺人有沒有罪，那得看殺的多少！”
江辰笑着道。
“怎麼說？”
老夫子好奇道。
他不明白，殺一個不就是有罪嗎！還和多少有啥關係。
“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雄。”
江辰慢悠悠的道。
明明江辰沒有流露一絲氣息，可週圍包括老夫子在內，都能感覺到一股滔天的殺氣。
殺氣沖天！
周圍那幾個散修牙齒都在打顫，眼神都不敢去看江辰。
茶鋪沒有其它聲音，只有江辰和老人談話的聲音，兩人沒有絲毫掩飾，這些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他們耳。
我滴個乖乖！
屠得九百萬？？？
這些人都快哭出來了，他們莫非遇見傳說的魔道弟子了？
怎麼殺氣這麼重啊！
老夫子臉色一僵，先是大怒，想要反駁，可張嘴卻說不出話。
“屠得九百萬，這是想殺多少人啊！好大的殺氣，這怎麼能對呢！”
可是…
“資料…那些遠古時期的至尊好像根本不在乎殺人，甚至比這九百萬多的多，他們在乎的只是沾不沾染“因果”，可即便這樣，他們也被後人奉爲神明，沒有一絲不敬…”
“而那些只殺幾個人的修士，確實像這江辰說的一樣，都稱之爲罪大惡極，這…好像有點道理啊！”
老夫子瀏覽無數典籍，腦海很多就浮現資料和江辰說的話對比。
老頭子驚訝的發現，
這江辰說的話好對啊！
“可這…”
老夫子臉色無比難看，這不符合他的想法啊！
老夫子受學宮一些佛家大能影響，一輩子主張“以善度惡”，主張“不殺”，只是囚禁對方。
可江辰的話讓他三觀徹底崩塌了！
等等！
佛家！
老夫子一個激靈，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道
“佛家說過，要以善度惡，只有這樣…”
“你和我說佛家？”
江辰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老頭還懂這個，不是學嗎？沒想到學的還挺雜？
老夫子也愣了，旋即老臉一紅，他是實在沒詞了，就說出來了，倒是忘了自己身份，剛想解釋，只聽對面江辰輕飄飄傳來一句。
“既然和我說佛家，那好，你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在佛家，好人修煉要九九十一難，壞人成佛卻只需放下屠刀。”
江辰淡淡的道。
聲音不大，卻石破天驚！
聞言，
老夫子臉色徹底僵硬，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宛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身子緩緩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