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來之前，江辰心一直有兩個疑惑。
自己去百獸域之前，掃地老人雖然氣血已經衰敗，不在巔峯，可距離大限將至，至少還有近千年時間，明明可以等到紅塵界天地法則歸正之後，再選擇突破，延長壽元。而且這位和自己又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根本不會產生氣血爭奪，爲什麼會突然產生突破至尊境的念頭呢？
“如果掃地前輩想突破的話，當年就可以選擇的，爲什麼會選擇現在呢？”
還有，
突破至尊境，一旦失敗，只有身死道消的下場，掃地老人是怎麼堅持這麼長時間的。
在回到家族之後，江辰的疑惑才才解開。
…
江家
大殿內
“他是爲了我才突破的。”老婦人眼有着淡淡的哀傷，幽幽的道：“不然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需要這麼着急突破至尊境。我上次來江家，選擇和江家結盟，他應該就看出了我大限將至，即將隕落，這才臨時選擇突破至尊境的。”
“原來是這樣。”
江辰恍然。
面前的老婦人正是崑崙那位老女僕，的確，在他離開崑崙的時候，老女僕就已經大限將至了，甚至最後爲了壓制身上的老年斑，都沒和自己再見面，而是選擇了繼續閉關。
“當年我一腳邁入了至尊境，後來收了回來，導致我這輩子不可能再突破了。”老女僕說，“他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才選擇突破至尊境，想爲我延長壽命。”
“是我拖累了他，如果沒有我，以他現在的情況至少可以再活百載，那個時候天地法則早已經歸正，以他的情況，突破至尊境問題不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匆匆突破至尊境，遺憾落敗，只能靜靜等死，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說着，老女僕古井不波的眼神閃過一抹痛苦的神情。
江辰默然。
這種事情他不好評價。
“前輩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您就不要太自責了。”江辰勸慰了一句，岔開話題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看一眼前輩，我已經帶回了前輩最後的後生晚輩，畢竟突破失敗，隨時都有隕落的可能。”
“這個你不用擔心，起碼幾天之內他不會隕落。”老女僕搖了搖頭。
“說起這個，我想問您一下…”
“恩，我以本源之力吊住了他剩餘的殘魂。”老女僕臉色平淡，像是說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保證了他的神魂和一身靈力不會短時間內溢然，能等到你的到來。”
“這樣啊！”
江辰恍然，旋即看向老女僕的表情有着點複雜，要知道，他剛見到對方的時候，差點忍不住對方。
以前的老女僕說是一名老嫗，可在強橫靈力的支撐下，只會給人一種浩瀚廣闊的感覺，可這次見面，江辰差點沒認出來，蒼顏白髮，老年斑橫行，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最重要的是神魂已經衰敗到了一定程度，就好像蠟燭已經到了根本，火光極爲微弱，隨時可能熄滅。
“不用這麼看我。”老女僕搖了搖頭，蒼老的容顏，唯一另類的就是那一雙眼眸，已經那麼明亮。
“他既然能爲我強行突破至尊境，我爲他犧牲一些神魂也沒什麼的。老女僕說着，捋了捋鬢角的白髮，笑了笑：“再說，就算不這樣，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老女僕是以自己神魂本源強行給掃地老人續命，這種情況簡直就是一句話。
以我命換他命。
“行了，別說了，他現在很想見你還有那個叫冰雪兒的女孩，這些日子一直在念叨着你們，你們可算來了，就別讓他久等了，有什麼事邊走邊說。”老女僕笑着說。
“好。”
江辰點了下頭，和旁邊的冰雪兒對視一眼，緩步向大殿內走去。
大殿位於藏經閣不遠處，江辰剛踏入大殿，就看到坐在蒲團上的掃地老人。
依舊是之前見到幾次的老樣子，變化不大，只是手裏少了個掃把，可以江辰目前的精神力，敏銳的感知到目前老人的虛弱。
“如果沒有老女僕的力量吊着，早就隕落了。”江辰心裏輕聲說。
見江辰等人走進來，老人緩緩擡起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極淡。
“來了！”
“恩。”
江辰點了下頭，緩步走到老人對面。
一旁，冰雪兒捂着嘴，盯着老人，更咽道：“先祖，您真的…”
“不用這樣，人總是會死的。”
老人開懷一笑，生命的最後，他的變化很大，今天他的笑容，足夠他以前一百年的了。
“人總會死的，我能等到你們回來，再次看到你們，已經心滿意足了。”老人笑着說，“只是這次沒有突破至尊境還是有些遺憾的，我本以爲自己能成功的，可現在看來，我終究老了，逆天而行這種事還是要交給年輕人去做。”
說着，指了指江辰，臉色溫和。
一旁的老女僕眼神複雜，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化爲一聲嘆息。
老人溫和的看了江辰和冰雪兒一眼，笑着說，“你們一個是我唯一的後代，另一個是我最看好的晚輩，我雖然不出身江家，可以虛空一脈當年和江家的關係，再加上這數萬年來一直生活在江家，心也早就把自己當成了江家的一份子。生命的最後我想看你們最後一眼，當然，也有一些事情要交代給你們。”
“前輩儘管說，晚輩盡力而爲。”江辰沉聲說。
“不用緊張，我只是不放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可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你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而你修煉的時間又實在太短了。”老人溫和的說，“最後突破的時候，我一隻腳已經隱隱踏入了那個境界，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可我的感知提升了無數倍，我感知到，紅塵界天地法則恢復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比之前我預料的還要快的多，所以我不放心。”
江辰沒有說話，這件事前不久空間魔神的分身曾經和他說過，他並不意外。
老人說着咳嗽一聲，靜靜望着江辰：“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見你一面，我打算把我這一身修爲傳給你，增強你的實力。”
【這幾天白天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