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到底是爲什麼跑這麼一趟啊?”江曉鶯滿臉絕望地靠着一旁的柱子慢慢滑到了地上。
衆人趕到祈梅苑時,夏語冰真的已經醒了,躺在牀上拉着被子掩住半張臉,只伸出一隻手讓殷雪憐爲她把脈。
“語冰現在怎麼樣了?”柳夢生進門便問。
殷雪憐一邊繼續爲夏語冰把脈,一邊峨眉淺凝,緩緩道:“從脈象上來看,夏姑娘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只需要修養一陣便能康復。”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連傷勢起因都不明朗,現在怎麼突然完全沒事了呢?”凌酌桂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語畢便向窗外的柳含煙望去。
柳夢生也一同望去,此時柳青陽正拉着柳含煙倚着欄杆坐在窗前,兩人之間沒有言語只是靜靜依偎在一起。柳含煙似是察覺到兩人的視線,微微側了一下臉,輕輕笑了一下,一瞬間柳夢生以爲看見了師姐那凝紫的眼眸,再回神時,卻見師姐已經轉了回去,眼上還是蒙着白紗,兩人好似在安靜地欣賞着遠處的風景,不再理會屋內的動靜。
看着眼前這一幕,柳夢生心裏感慨師姐還真是受小孩子喜歡呢。
“小丫頭體內確是有另一股氣力肆虐過的跡象,但現在那股氣力已經消散全無了,”楚雁南不放心地又仔細爲夏語冰把脈之後,也陷入了疑惑,“只是這麼強烈的氣力怎麼會消散的如此之快呢?”
楚雁南鬆手之後,夏語冰迅速將手縮回了被子裏,只露出兩隻明汪汪的眼睛觀察着屋裏的衆人。
“既然夏姑娘已經康復了,就別再苦思冥想起因後果了,咱們先離開這裏,讓夏姑娘好好休息吧,”凌酌桂叉着腰說着。
“也是,”楚雁南同意道,“小丫頭,你可要好好休息,這幾日就不要運功發力了。”
夏語冰怔了一下,似是沒能理解什麼叫運功發力,隨後點了點頭,又往被子裏縮了縮,連兩隻眼睛都快遮住了。
“對了,楚大哥,你也給這小鳥看一下吧,”柳夢生上前道。
“我有什麼需要看的?”江曉鶯有些訝異。
“你忘了你之前昏倒的事啦?說不定受過那個,那個什麼,裏面的傷,”柳夢生一時間沒想出該用什麼詞。
“內傷?”楚雁南接道。
“哦,對,就是內傷,正好楚大哥是武家高手,可以看看,”柳夢生立馬說道。
“哦,那好吧,麻煩楚大哥了,”江曉鶯將信將疑地將右手伸了出去。
“不妨事的,”楚雁南爲江曉鶯把脈,夏語冰也好奇地看來。
片刻後,卻見楚雁南眉頭緊鎖,似是又在疑惑着什麼,還未等有人開口詢問就聽他喃喃道:“奇怪。”
“如何?”柳夢生見這情況心中一沉,不會又是個疑難雜症吧?
“在楚某看來,江姑娘不像是受過內傷的樣子,反而較尋常女子內力充沛,不知江姑娘可有練過什麼功法?”楚雁南猶豫了片刻才說道。
“你這呆瓜少在那裏幸災樂禍,”江曉鶯白了柳夢生一眼。
“若是如此,江姑娘興許是難得的練武奇才呢,”楚雁南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
“楚大哥就別說笑了,你見過有一出招就把自己廢了的練武奇才嘛?”柳夢生不由又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找揍!”江曉鶯擡起拳頭示威道。
“咳咳,病房重地,嚴禁打鬧,”凌酌桂清清嗓子
“對對,語冰妹妹剛痊癒,需要休息,”柳夢生接着說道。
“等出去了再收拾你!”江曉鶯放了句狠話就不再理柳夢生。
“殷師妹,你先代爲照看一下夏姑娘,讓安師妹歇一歇吧,”凌酌桂囑咐道,隨後帶着楚雁南一起出去了。
殷雪憐見楚雁南出門後,才轉來對安雨初說道:“雨初,你這幾日十分辛苦,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我這就回房休息”安雨初湊近了一臉壞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柳夢生。
殷雪憐一皺眉推了她一下,安雨初便笑嘻嘻地跑出屋去轉頭道:“雪憐師姐,那我就先回去啦。”
殷雪憐目送她遠去後,輕輕搖了搖頭,回身道:“柳公子傷勢初愈,不如也早一些去休息吧。”
“無妨的,既然夏兄託付在下照看語冰妹妹的,就讓我在這裏幫幫忙吧,”雖然嘴上說是幫忙,柳夢生其實就只能幫着收拾一下屋子。在打掃過程中,柳夢生無意間看到桌子上擺放的點心,想來奔波這一段也沒好好喫點東西,就乾脆隨手拿了幾塊包進帕子裏塞入懷中,想着待會兒能好好享用一番。
殷雪憐輕步來到牀前,見夏語冰也已睡穩,便轉來輕聲對柳夢生說道:“公子,雪憐想請教公子一件事情。”
“雪憐姑娘想問什麼事呀?”柳夢生一聽殷雪憐要問自己問題,心裏很是高興,便放下手中的藥瓶走了過來。
“嗯,”殷雪憐笑得溫柔,“公子傷愈前後,可有遇上不尋常的事?”
“不尋常的事嘛,好像並沒有遇到,”柳夢生仔細回憶了一下,“雪憐姑娘爲何要問這個?”
殷雪憐抿了抿脣,若有所思道:“今日夏姑娘的忽然好轉,就好似公子那時一般。”
“雪憐姑娘,這是在猜測是在下醫好了夏姑娘嗎?”柳夢生笑了出來。
“自然不會是公子所爲,不然就不會問公子了,”殷雪憐輕笑道,“雪憐猜測也許是柳姐姐醫好了公子二人的。”
“那雪憐姑娘可知家姐是如何醫好語冰的嗎?”這一番話也正中柳夢生的心思,不禁向窗外望去,見師姐似是在凝望遠處的風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柳青陽已是枕在她的膝上睡着了,偶爾還能聽到小姑娘在睡夢中喃喃一聲聲姐姐地喚着。
殷雪憐搖了搖頭道:“這也是最離奇之處,跑來告知我們的人是青陽師妹,說是在聽柳姐姐撫琴彈了幾曲之後,夏姑娘就醒來了。只是夏姑娘當時的情形又何以能自行傷愈,可若真說是柳姐姐醫好了她,卻也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