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書下達,玄門世家紛紛派遣弟子趕赴須彌學府,一時間各地門派和修道之士悉數匯聚到廬江。學府成立之初尚有諸多瑣事需要安排,出任祭酒的泰山夏氏宗主欲圖尋遍天下奇人異士以集合修道之大成,凡是有一技之長者皆可入駐須彌仙府。又因有奇技者往往隱姓埋名,或是深入簡出,需要派人登門求訪或遊歷搜尋,夏氏宗主便命泰山夏氏弟子將各種尋人的任務收集整理並下達給玄門各家。
“怪醫?”聽了一番解釋後,崔玉山依舊沒有明白江曉鶯和柳夢生要找的人是何方神聖,“這位怪醫究竟怪在何處?”
“我們也不清楚啊,”江曉鶯嘆氣道,“還有那個千面郎君,說是善用易容之術,可以喬裝成任何人,這哪裏能找的到啊?分明是刁難人。”
“這……”崔玉山茫然地看向柳夢生。
“只聽聞這地方曾有那兩位神人的蹤跡,我們就來了,其他的線索一點都沒有,”柳夢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且不說那個怪醫什麼線索都沒有,單單就那個會易容術的千面郎君兩人就無從下手,總不能見到一個人就上去捏捏臉看他是不是易容了吧,柳夢生現在都想直接回去報告任務失敗了。
“崔少爺一路過來有沒有聽聞過什麼奇人異事?”柳夢生隨口問道。
“奇人異事崔某還真未遇上過,不過倒是撞見過一個瘋道士,”崔玉山回想着道。
“瘋道士?”柳夢生有些好奇。
“唉,那道士整日瘋瘋癲癲的,無論男女老幼,逢人就說有病,”崔玉山扶額,看來是想起了不好的經歷。
“就是他了!”江曉鶯一拍桌子道。
“喂喂,咱們找的是怪醫,又不是道士,”柳夢生無奈道。
“正所謂醫道同源,而且崔公子不是說了嗎?這道士逢人就說有病,你說怪不怪?”江曉鶯理直氣壯道。
“這麼草率的嗎?”柳夢生無奈道。
“不然你有什麼主意?真打算回去跟那個夏敬峯說一個人都沒找到?”江曉鶯沒好氣地反問道。
“你說的有道理,就是他了,”柳夢生聽罷立刻回道,“崔少爺,這個瘋道士在哪裏能找到?”
“他啊,你們明早去城南就能看到,”崔玉山不解地看向兩人。
辭別崔玉山後,柳夢生同江曉鶯上到酒樓的最高層,來到一間最清淨的客房前。柳夢生伸手敲了敲門本想等屋裏的人應聲,結果江曉鶯直接推門進去了。
“柳姐姐,我們回來了,”江曉鶯一進屋就歡快地說道。
此時柳含煙正在教青陽彈琴,見兩人進來便淺笑着問道:“曉鶯今日可有收穫呀?”
“柳姐姐聽我說,”江曉鶯就開始講起來今天擂臺上發生的事。
“語冰妹妹還真是喜歡這本書呢,”柳夢生見小姑娘抱着那本《玉緣》看得入神便搭話道。
“柳哥哥,”夏語冰合上書本,擡起頭來向柳夢生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又低頭看着手中的書說道,“這本書寫的很有意思呀。”
“哦?裏面寫的都是什麼?”柳夢生心想以泰山夏氏對玉石的瞭解,這本《玉緣》裏究竟寫了什麼還能讓夏語冰看得這麼津津有味?
“書裏寫了很多有意思的小故事,”夏語冰笑着說道。
“小故事?”柳夢生心想原來不是玉石的知識呀。
“對呀,比如說一隻烏龜用石頭當自己的龜甲,還有一塊玉石裏面生活着一條小魚,”夏語冰饒有興趣地介紹着。
“這…還真是神奇呢…”柳夢生聽了微微一愣,心想這兩個奇觀不就在蘇大仙人的那棟玉樓裏嘛,這書不會是他寫的吧?
“總之明天一早我們先去城南試試看,柳姐姐還是留在酒樓就好,”另一邊江曉鶯總算是說到了重點。
“如今城裏人多混雜,曉鶯小心一些,”柳含煙微笑着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江曉鶯自信地說道。
青陽雖是在柳含煙身旁,但對江曉鶯說的內容卻沒有絲毫興趣,認真地撥弄着自己面前的琴絃。一弦琴音疲軟,青陽驟然停弦,知是彈錯了,恍然失神。柳含煙淺笑着撫向小丫頭停在半空的手,指間觸弦,琴聲延綿。
第二天一早,柳夢生就被搖醒了。
“快起來,快起來,”江曉鶯一邊用力搖晃着一邊催促着。
“幹嘛啊,”柳夢生情願地抱着枕頭。
“趕緊起牀找人去,”江曉鶯一把抽走了柳夢生的枕頭。
“喂!你怎麼進到我屋裏來的?”柳夢生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晚明明將房門拴上了,這隻小鳥怎麼進來的?
“趕緊起來,”江曉鶯不耐煩地說道。
“起來幹嘛啊?”柳夢生依舊很懷念自己的被窩。
“早點兒找到那個瘋道士早點兒抓…請回去交差…”江曉鶯道。
柳夢生看了看周圍,見天剛矇矇亮,陽光還沒照到窗戶上,便道:“至於這麼早嗎?”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江曉鶯理直氣壯道。
“你這都自稱爲鳥兒啦?”柳夢生回嘴。
“懶得理你,”江曉鶯嘴上這麼說,手裏可是直接給了柳夢生一拳。
“那你先出去,”柳夢生揉了揉被打的位置不情願地嘟噥道。
“幹嘛啊?”江曉鶯不解。
“我穿衣服啊,”柳夢生甚是無奈。
“哦,那,那你快點,”江曉鶯撇下一句就跑出門外了。
“唉,”柳夢生重重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根本沒睡醒,乾脆又倒回到了牀上。
“別讓我發現你偷睡啊,”這時候房門又被推了開,江曉鶯把腦袋探進來威脅道。
“起了,起了,”柳夢生立刻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