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運動服，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年輕清雋，比以往少了些冷沉沉。
宋今棠的視線從他身上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往身後的牆壁上慵懶一靠，半仰起頭，“這是……繼續討論衣服的問題？”
雖然她在笑，可這笑不達眼底，還挺嘲弄。
“跟你聊聊！”他鬆開她的手腕，說。
“聊什麼？”她心不在焉地應，然後擡起眼，“我最近可沒談什麼大生意，牆腳沒得挖。”
沈於淵臉色淡淡，可脣角還是不高興的往下一壓，居高臨下地看她。
她的眼睛是極漂亮的，眼型欣長上翹，眼周因爲運動帶着紅暈，墨眸邊界已被氤氳，霧氣昭昭的，像是含着一汪春水。
明明這樣好看的人，爲什麼每次說話帶刺，偏要惹人不高興？
“這事兒不是已經翻篇了？心裏不平衡，爲何當初跟我那樣提議。”
宋今棠：“……”聽聽，要聊聊，這能聊起來了嗎？
“我不要錢，等着你把生意搶了去，我什麼都得不到嗎？我長得有那麼蠢？”
“你不想把項目讓出去，你可以告訴我！”他說，聲音冷了幾分，明明不願意，去做違心決定，決定做了又舊事重提，讓人反感。
“我沒有表達過我的意願嗎，沈於淵？”她冷了聲音問他。
問了，宋今棠又後悔了，兩個人只要一說話，準能嗆嗆起來，她明明知道會這樣，可就是不長記性，試圖說服。
“我說的是你病了醒來後。”
宋今棠吐了口氣，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對我而言，沒區別，對你也是……行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咱倆再討論也是扯不清楚，我看聊天就算了，畢竟聊天從來沒有聊愉快過……不對，無論做什麼都沒愉快過！”包括在牀上。
沈於淵沉默，垂着視線看着她泛紅的脖頸，有汗珠從她修長的頸子滑落進衣領裏，消失不見。
他想起了以前若是兩個人離着這樣近，她一定會笑嘻嘻地貼在他身上，然後去舔他的耳朵。
她這樣的轉變是因爲區照南？
沈於淵聲線一沉，“你跟區照南怎麼回事？”
宋今棠有點懵，緩了片刻纔看着他回答：“什麼怎麼回事，他是我客戶，我上帝！”
“你的客戶、上帝，打球前親口對我說，他決定喜歡女人了，你就挺好。”
宋今棠“哦”了聲，怪不得她換完衣服時，這幾位的小表情那麼奇怪呢。
“他說喜歡女人，你就信？他喜歡男人，就像你不喜歡男人一樣，基因裏的東西，那麼好改？”宋今棠解釋着，視線沒離開他的臉，然後紅脣一揚，眼神一勾：“你喫醋了？”
沈於淵冷笑，“你覺得會？”
宋今棠翻了個白眼，玩笑得開不起，那麼嚴肅，不過她又嬌滴滴地說：“你要喫醋，母豬上樹，是我自作多情，你別在意喲！”
“宋今棠，你別在這兒給我胡打岔，你要跟區照南簡單的客戶關係，我能來問你？他爲什麼抱你，你爲什麼又對着他哭？”他沒了耐心。
宋今棠聽到這話，想起了那天在車裏，那是唯一一次的事後溫存，也是唯一一次，兩個人聊天半“愉悅”。
若不是陸映夕的那通電話打斷了，應該會更愉悅。
那天，他狀似不經意的問她在醫院裏無不無聊，原來是美男計！
沈於淵一直說她算計，他纔是在徹頭徹底從頭到尾的算計呢。
她是真蠢啊，蠢到以爲……自己漂亮的身體能讓他癡迷，從而瞭解她，愛她！
可沈於淵呢，把她放在“只會走腎、永不走心”的位置上，只不過是好拿捏她，不許變故發生罷了。
想想那天，他的聲音多溫柔啊，她多感動啊！
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