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棠棠，聊過了？”老太太開了口，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沈於淵低頭看着手機，聽着奶奶說話，擡起頭來，“嗯”了聲，然後把手機一收。
“就是……她不離婚了？”她是瞭解棠棠這個孩子的，但凡是把溫其時扯進來了，就是真想離開了，這日子肯定是不想過下去的。
這事挺大的，還扯到了陸映夕，按照棠棠的性子，兩個人出去這纔多會兒，就談妥了，就能不離婚了？
老太太心裏犯嘀咕，看着孫子，想要他的一個解釋。
沈於淵被奶奶看的沒法，“她生個孩子，不就不離婚了嘛。”
老太太懵了片刻，然後擡手就打在他身上，“你個混賬東西，生個孩子……孩子能是你一句話就能有的嗎？”
怪不得棠棠沒回來呢，這個死玩意肯定是又欺負她了。
昨兒被他父親生生打了那麼一巴掌，今天又……
“沈於淵啊，你不作死會死嗎？”老太太道，她本來覺得沒什麼事兒的，現在被氣得血壓高了。
“她跟溫其時聯合起來騙我，弄這麼大的事情，我難道還不能教訓一下嗎？”他道，覺得沒有錯。
她說過只要溫其時想做的任何事，她都願意去做，她親口去說的。
“淵啊……你真是要把奶奶給急死呀，你覺得她騙了你，你心裏的邪火發出來了，你倒是舒服了，她呢……難道就不想離婚了嗎？就算是懷孕了，那個孩子在她的肚子裏，只要她不想生下來，你就沒有孩子，你就綁不住她。”
她瞭解自己的孫子，婚肯定是不願意離的，就想將人留在身邊。
“很多女人爲了孩子，的確是可以委曲求全，可也有些女人就算有了孩子也會離婚的，你覺得棠棠屬於哪一種呢？”
沈於淵看着奶奶，半晌不說話，因爲宋今棠屬於後一種。
“淵，你母親過世的早，你從小過的辛苦，也不太會表達你的感情，在你與棠棠的相處上，你整個人很擰巴，心裏有人家也死不承認，明明不想離婚，卻又欺負人家，可你想一想，你對陸家的姑娘，可曾這樣心狠過？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那呵護勁兒……怎麼換了個人，你就心這麼狠，這麼硬呢？
你們年輕人總愛說一句話，所謂高冷只不過是沒遇到那個對的人罷了，你自始至終就是不願意對棠棠好。”
沈於淵離開醫院驅車去了西城酒店，車子停在了停車場，他也沒着急下車，反而是給自己點了一支菸，在想奶奶說的話。
他不是不想對她好，他說不出心中的滋味來。
與宋今棠結婚後，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
他答應過要對小夕好，一輩子護着她，守着她，他食言了。
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上，他都背叛了她。
要讓她用曾經對小夕的方式去待宋今棠，他真的很難受，彷彿是徹頭徹尾的背叛，將他跟小夕十年的感情徹底扔掉了。
沈於淵咬着煙，煙霧瀰漫了他的眼，薰得他眼疼。
他明明那麼在乎與小夕的感情，可爲什麼在知道了小夕早就跟了溫其時，他心裏並沒有那麼憤怒。
那憤怒竟然比宋今棠欺騙他，少太多太多了。
他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他的生活的確是糟亂的不成樣子。
不想離婚，不想放開她走，又無法用曾經追求方式小夕的方式去待宋今棠。
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打着一個結，他怎麼做都是不對的。
沈於淵吐了口氣，捻滅了指間的煙下了車，把副駕上的袋子拿上。
他知道，如果他不做什麼，不在婚姻裏做出彌補，她只會離着他越來越遠。
生活裏沒了她，看着她挽着別人的手，或者爲別人生兒育女，想到這種可能，他腦門就刺的很疼。
沈於淵去了宋今棠的辦公室，祕書說小宋總去了房間。
沈於淵轉道去了她平時住的房間，他摁下了門鈴，還想好了說辭，爲今天早上的事情給她道歉，他不應該對她說那樣的話，也不應該不顧她的感受，就在樓梯間欺負了她。
只是打開門的人是溫其時，這讓沈於淵的臉色冰寒起來。
溫其時也愣了幾秒鐘，宋今朝說他馬上過來的，沒想到是他。
溫其時忽然就笑了，因爲沈於淵的眼神危險又充滿敵意，這讓他起了心思，問道：“這麼個眼神……是因爲棠棠，還是因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