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一臉不解的看着大人的目光都落了過來，把嘴裏的食物嚥下去，才糯糯地問宋今棠：“媽媽，誰是四哥？”
“就是你叔叔。”宋今棠低聲解釋着。
球球“哦”了聲，又問：“那我……見過他嗎？”
宋今棠說沒有。
沈於淵歪頭看看小傢伙，也道：“你這挑食的模樣，還真的是跟他一模一樣。”
小時候，母親過世之後，被奶奶帶着，沈於淮挑食，奶奶管不了，可是沒少挨他的揍。
經涔涔這麼一提，倒是覺得回到小時候一樣，生出了一種欣慰感，也不至於每次想起來，心口都那麼澀澀的疼了。
“你們哥三兒，挑食的模樣就是一模子刻出來的，你還說他呢。”沈奶奶說也忍不住數落起來。
說是老大不省心，老二跟老三是雙胞胎，兩個人合起來打不過哥哥一個，小時候沒少被他哥哥關起門來打。
所以沈於洲跟沈於淮是打小害怕這個哥哥。
沈南涔聽得津津有味，“那我，那我呢？”
“你……你就是被人寵着唄，嘴甜又憨傻憨傻的，一個姑娘可不就一個勁兒的寵你呢嘛！”
晚飯還是極其融洽說道說大中喫完了。
雖然人生沒有那麼完美，二孫子在部隊回來的少，老三因爲意外過世了。
可是人就接受這些不完美才能夠去珍惜。
所以家裏添了個小東西，二老對這小重孫寶貝喜歡的很，心情也是好了不少，就讓一家三口留宿。
宋今棠也答應了，正好年關了嘛，也好讓兩個老人開心開心。
這不，沈南涔自然也是賴着不走了。
二老帶着球球去偏廳玩，沈南涔就挨着宋今棠坐，說起了沈綰。
“我媽不知道怎麼回事，硬是讓她住到我家去了，還讓沈於澤跟她結婚。”
吳瑩的原話是覺得沈綰是高材生，工作也好，哪兒也好，而且對外都說了還是未婚夫妻，這就是喜上加喜的事兒。
氣得沈於澤搬了家。
沈於淵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只是內容沒看進去，耳朵裏全是涔涔的說話聲。
沈綰爲了留在了津城，去找了吳瑩。
他的臉色極爲難看，黑眸寒寒。
沈南涔向來是神經粗，自然沒察覺出哥哥的不對勁來。
沈南涔一直叭叭叭的說，當初錯信了沈綰，她媽媽爲什麼喜歡沈綰什麼的。
宋今棠靜靜的聽着，沒多言，她只是握住了沈於淵的手，算是給了他無聲的安撫。
沈於淵只覺得心跟着一顫，手指緊緊握着他的，心裏有很多情緒涌現，挺陌生，似乎還有一種熟悉感。
他想，他曾經也在他爲難的時候，這樣支持、理解過他吧？
終於，把小傢伙搗騰進被窩，宋今棠哄着球球睡了，夫妻倆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宋今棠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別多想了，爲你……也爲沈縱。”
沈於淵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自己解決問題了，要培養他獨擋一面的能力。
無論是大的、小的問題，都是他自己扛着。
他臉在他頸窩裏蹭了蹭，“我對吳瑩是恨的……”
“我知道，你說過的……”
沈於淵的媽媽跟吳瑩是關係很好的表姐妹。
沈媽媽一直都覺得自己跟沈梧成是真心相愛的。
至少在沈梧成追求她時，是這樣的。
真心相愛，哪怕兩家有意聯姻，沈媽媽也是願意的，不然沈媽媽也不會給沈梧成生那麼多的孩子。
結婚後，夫妻兩個人也算是琴瑟和鳴吧。
若是沈媽媽沒有發現在他們婚前就有個孩子，日子會像尋常夫妻一樣繼續過下去的。
恩愛、模範的丈夫外頭有個兒子比她的孩子大兩歲，山盟海誓都成空，對一個女人的打擊是巨大的。
而且那個人還是她無話不談的好姐姐……
丈夫跟勝似親姐妹的表姐婚前就在一起了，自己不過是沈梧成公司地位的工具。
後來，沈家外祖家出了事情，沈媽媽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沈於淵的認知裏，就是吳瑩跟他的父親聯合逼死了母親。
後來的沈於淵在年輕氣盛的時候，險些把人打壞了，那人就是吳瑩的親弟弟。
仇已經結下，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化解了。
沈綰是沈媽媽從孤兒院帶回來的，這些陳年舊事，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可是沈綰卻還是去找了吳瑩，不知道用了什麼理由就讓吳瑩要讓自己的兒子娶她。
這樣的選擇，是對沈於淵非常重的傷害，也難怪他情緒差，眼神冷的能凍死人了。
宋今棠也沒說什麼，就是陪着他，手指落在他的後頸上，一下一下摩挲着，像是在安撫他內心狂躁着要叫囂起來的情緒怪獸。
那隻躁動不安的怪獸，的確是一下被安撫平靜了。
他說，“真好。”
宋今棠忍不住笑，手指落在他好看的眉骨上，“別去想了，你最近太累了，我們是無法讓所有結果都讓我們滿意的，你盡全力就好了呀，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嗯”了聲，仰頭去吻她。
宋今棠推了他一下，“球球在那呢。”
“你別叫那麼大聲就行了。”
宋今棠：“……”還是推着他的肩膀拒絕，“你最近不是累嘛，快鬆開呀。”
畢竟孩子在這兒，她是真的挺緊張的。
沈於淵也看出她的不好意思來，抱着她往更衣室裏去，一邊忙活一邊說：“疼你，我不累，這幾天忙，又爲孩子忙碌，我都冷落你了。”
宋今棠：“……”覺得他真的是爲了那事，越來越會說，也越來越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