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於淵低頭看着他,他眼尾發紅,壓抑着很重的情緒看着她,眼前的女人,曾經跟他那麼親密,他以爲就是她了。
可她呢,可曾真的愛過他?
她擡手擦掉掉落的眼淚,“我沒有騙你,你是你,於淮是於淮,我分的很清楚,而且我不會認錯。”
她不是他,連自己的愛人都會認錯吶!
“當然,你不會認錯,因爲你從始至終圖就是我這張臉,對不對?”
宋今棠心口一窒,“什麼沈,什麼上學的時候我在你們學校演講……都是你臆想出來的。你從頭到尾就是把我當成了他,宋今棠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那個人是我的親弟弟,我把他的命看的比我的命都重要,我就一步步的走進你的陷阱裏,你滿意了,可有想過後果?”
他幹出這樣的事來,沈於淵實在是說不出來,他覺得自己骯髒、不堪!
“那種滋味……比殺了我,都難受!”他的手一直都在抖,他的心臟彷彿被人生生給攥住了,讓他呼吸都困難了。
他也實在是不知道如何的面對她,想朝着她發一通火,可忽然就捨不得了。
來時,他以爲……自己至少可以能夠冷靜的,只是可以平靜的跟她說分開,或許是別的。
可是話到了嘴邊,他真捨不得她,他想跟宋今棠這個女人好好的過日子。
想要對她好,想要彌補她。
“區照南說,你曾爲了我酗酒、抽菸……那一段時間過的很差,他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你,我當時恨不得掐死我自己,宋今棠……你是爲了我嗎?”
宋今棠吸了吸鼻子,抓着他的衣服,“沈於淵,跟於淮結婚的那個人不是我,她是……”
“需要我把你們的開fang記錄拿給你嗎?”
他的一句話,截斷了她要說的話。
其實,在不理智、不冷靜的時候談話是談不下去的,只會越扯越遠,越說越讓人心痛。
她索性就沉默了下來。
雖然她預料到了有這麼一天,她自認爲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她有足夠的冷靜與理智來與他解釋。
可是她忘了沈於淵這個人呀,自負慣了,他這種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喜歡用證據說話,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勝過與他的耳朵。
她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他不信的。
沈於淵背對着她,不說話。
宋今棠耐着性子走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胳膊:“你有沒有聽到我跟你說話?”
他沉默的看着她,眼神冷漠,然後胳膊從她手指間抽出。
宋今棠斂着眼,勾脣一笑:“你現在看到我,就會想到跟我上牀時的樣子吧,覺得對不起你弟,覺得我很噁心是吧?”
“你別再說了。”他道,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生怕自己失控。
“好,我不說,大過年的,戲要演一下吧,別讓老兩口難過吧。”宋今棠說,完全冷靜下來了。
沈於淵眼睛猩紅,忽然就笑出聲來,捏住她的下巴,“你這個女人,是真的厲害。”這個時候了,還演戲?
一直演戲,她就不累嗎?
宋今棠眼眶一紅,這話就直接扎進她的心裏,閉了眼,她終究是沒解釋。
兩人一起下樓,沈於淵虛虛的摟着她的腰,跟二老說下午要去看電影,晚上不回來了。
老兩口表示理解,年輕人嘛,也要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到了院子裏,各自開車,球球穿着紅色的羽絨服,黑色的毛線帽,被宋今棠抱上了車。
然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凝滯起來,她沉默的上了車。
車子開出去很久了,後座上的球球,問:“媽媽,你跟爸爸吵架了嗎?”
“嗯,吵架了,有一些問題要解決。”
“能解決好嗎?”球球看着窗外。
“暫時不知道。”
“如果解決不好,我想跟爸爸。”
宋今棠心一扯,“爲什麼呀,你爲什麼要跟爸爸?”
“我想跟着他。”
宋今棠很想哭了,“不行。”因爲沈於淵不一定要他的呀。
“我會努力的,不讓你做這樣的選擇,好不好?”
球球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宋今棠從後照鏡裏看着小小的一隻,低着頭抿脣的樣子,真的讓人特別的心疼,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養着球球,希望他不要那麼敏感,那麼懂事……
可是似乎……有很多事情,無論多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做到。
就像是她跟沈於淵的關係一樣,她很努力了,可到頭來,彷彿就是她一個人在執着的堅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