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熟人,鑑定的結果在晚上十點出來的,二分之一血緣關係,球球不是他的孩子。
沈於淵本來的憤怒、被欺騙這些情緒,隨着那張鑑定報告的到來,反而讓他冷靜了。
走出醫院,沈於淵靠在車前,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
封朗看到鑑定報告的第一感覺就是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顧方池也皺着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如果你真心的愛一個人,真心的對待她,可她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你,踐踏你的心,如果是你,你應該怎麼辦?”沈於淵問,情緒穩定,聲音清冷。
顧方池掃他一眼,也知道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沈於淵吐了口菸圈,升騰而上的煙霧最終飄散在空氣中,“她唯一沒有騙我的一件事,就是孩子的事。”
跟他說實話的,他不相信。
反而是別的,他都信了,想來也是有點可笑。
“回吧,大過年的。”沈於淵道,上了車。
封朗到了嘴邊的話剛要勸,就被顧方池給攔下了,讓沈於淵回去好好的休息。
見着沈於淵的車走了,封朗纔看着顧方池,“你幹嘛攔住我?”
“他是個多麼有主見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沒有這份報告之前,他還心存希望,於淮是他看着長大的,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他知道,他哥對於淮多麼看重,兩個弟弟,他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犧牲了很多,跟着爺爺奶奶,給兩個小不了幾歲的弟弟當榜樣,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照顧人。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裏是最難受的。
“可是,我總覺得宋今棠不會幹這種事。”封朗說。
“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問過秦弈懷,很清楚……宋今棠跟沈於淮的確是談過,而且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顧方池道。
“可是我哥他忘了,或許……”
“或許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所以當年才選擇忘記了吧。”顧方池說,而秦弈懷也認同這一點。
秦弈懷作爲沈於淵的醫生,因爲他的頭疼症治療了四年,他沒有受過外傷,或者是服用過藥物導致失憶。
讓他自願做出犧牲的,那或許就是他曾愛上過宋今棠吧?
不然,根本沒法解釋。
第二天,沈於淵一早就去了宋家。
帶着宋今棠的那條狗,白糖。
昨天走的急,把它給忘了。
宋今棠也沒想到他一早就來了,心裏稍稍鬆了口氣,“我給你看個東西,你就知道了,我沒有騙你。”
“不必了。”他道,聲音極冷。
宋今棠臉色一白,“哦”了一聲。
“過完年,許縱上班,你要的那東西,他會送過來,你有什麼要求,跟他提。”
宋今棠心一扯,連離婚這種事,都要讓別人來談了……
“身外之物,我也不缺……”她緩緩道,然後擡起頭來,很認真的看着他,問:“沈於淵,你既然來,那些東西……你確定不看嗎?”
沈於淵低頭望她,她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很無辜……似乎還坦坦蕩蕩的。
就是這樣的眼神,坦坦蕩蕩的,可是卻似乎又藏着許多祕密,讓人深陷其中。
這一年多以來,他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吸引,相信她,甚至去愛她。
“我不想錯下去,已經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希望你也別再錯下去了。”他說,然後轉身離開。
宋今棠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然後車子也徹底從她的視界消失。
當沈於淵想當個壞男人,在她跟陸映夕之間做選擇的時候,她就說過……沈於淵這個人吶,還是有羞恥心的。
可不嘛,這種事他幹不出來。
眼眶裏的眼淚,眨了眨就回去了,白糖本來還想掙脫繩子追出去的,現在看她這個樣子,急的哼唧哼唧的。
她低下頭,摸了摸它的頭,準備回屋的時候,脣角掛上笑容,不想讓家人看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