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爾扭過頭,掃了一眼,低頭看手機,回糰子:“不會。”
“那這個距離,不是打架,那就是要親嘴?”
時爾聽聞蹙了下眉頭,將女兒撈在懷裏,“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們難道不是嗎?”糰子一臉的天真模樣。
讓時爾有點頭痛,“這些話又是哥哥教你的,對吧?”
糰子點點頭,然後又爬上去,“姑姑,你真的不用管管嗎,兩個人可能會打架耶。”
“不用管他們。”時爾說,反正兩個人不省心的男人,一個上趕着要去捱打,另一個要動手,反正非常幼稚了。
過了一會兒,宋一期就回來了,沒事人一樣的開車。
時爾也沒問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
宋一期見她一點不好奇,笑了笑,“你這表現,我就放心了。”
時爾揚眉,疑惑問:“我什麼表現?”
“就是這樣事不關己的模樣唄,就證明……那個男人你是真的……”不打算要了,宋一期瞥到了團團睜大了眼睛湊過來聽,也就不繼續說了。
守着孩子說人爸爸不好,挺沒品。
沈於淵回了家,坐在沙發上抽了根菸,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然後就打電話給司機,讓他過來接自己準備回津城。
回程的路上,宋一期的話像是刀子剌在自己的心上。
宋一期在門口挑釁他,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人看起來挺斯文沒啥攻擊性,可表情那麼欠揍。
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他覺得欠揍,甚至還讓自己生出了深深的危機感。
宋一期說:“我知道你想挽回她,但我不打算給你這個機會,而且你也不會有機會,你不能因爲她善良,你就總欺負她。”
他沒有想欺負她,只是想要彌補她。
他錯過了她,還有糰子這個女兒,他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就看着她離着他越來越遠。
你不就是因爲她的性子好,善良,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想利用孩子纏着她。
沈於淵,你真的配嗎?
她或許不曾親口告訴過你,你當時失蹤後,她的日子多麼艱難吧?
她幾乎是每天都在哭,哭着睡着,醒來繼續哭,然後就開始找你。
發了瘋的找你,誰勸都勸不住。
孩子生下來後,她就抑鬱症了。
小傢伙在哭,她也跟着哭。
孩子餓的嗷嗷叫,她就幹瞅着,整個人行屍走肉似的活着,沈於淵那個時候,你在哪裏?
你這不是欺負他,是什麼?
想到宋一期的話,沈於淵望着窗外,心彷彿被人攥緊了一樣,喘不動氣的疼。
他吐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搜索着她的手機號,然後加她的微信。
消息發過去了,沒有任何的消息。
“沈於淵,我們兩個人一起來,你不痛快了,想打人了,你好意思嗎?你們離婚了,我跟她一塊礙不着誰的事。
你呢,婚姻存續期間公然的養着別的女人,從不將她放在心上,看在眼裏的,你現在生氣了,她當時不生氣,不難過,不絕望嗎?”
宋一期說的很對,他就是惱羞成怒了。
不曾護她分毫,曾經那些戳着她心窩子的話,他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他以前挺有理的,覺得是她湊上來的。
是呀,四年多的婚姻是她一個人撐過來的,他傷了她的心,讓她絕望,也讓她不再信任自己了。
他需要一點一點的將她的心,再暖回來。
沈於淵到了津城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封朗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他直接去了黎光會。
“怎麼了?”他問。
封朗把一個視頻的採訪給她,沈於淵看了眼,是沈綰的採訪,說是婚期將近。
“她要跟你結婚,真的嗎?”封朗着急了,“而且這種事,讓我嫂子知道了,不大好吧?”
沈於淵低着頭不說話。
顧方池比封朗冷靜,“希望我爲你做點什麼嗎?”
“不用,我自己心裏有數,他說婚期將近,還有誰上湊?”
“誰上湊,沈家人都挺上湊的。”
沈於淵冷着臉,“沈梧成也上湊嗎?”
封朗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點點頭,“是,說是讓人看好了日子,就在半個月之後。”
沈於淵冷冷勾脣,黑眸幽深,透着讓人看不透的深沉。
顧方池嘆了口氣,也覺得沈於淵實慘,這當年到底如何失憶的原因還沒有找到,現在老婆剛走了,這邊就無縫銜接了,也是夠鬧心了。
給他倒了杯酒,沈於淵擺擺手,拒絕了。
“那要不抽根菸?”
“也不抽了,我要是抽菸喝酒再折騰我自己,我有了個好歹可怎麼辦?”有了錯,改就是了。
他相信,當年無論是失憶還是什麼的,既然那麼相愛過,那他們之間就都是誤會。
曾經她的眼裏都都是滿滿的他,他渾不在意。
現在換過來,他的眼裏是滿滿的她了,她不在意了。
沒關係,他得有個好體格,再追她一回,把人追回來,對她比以前更好就是了。
“我想,萬一哪一天我們兩個又再一起了,我這開始咳嗽,這個病那個病的,那不是拖累她跟孩子呢嘛,所以我戒菸、戒酒。”
沈於淵吐了口氣,今天宋一期說了很多話,雖然讓他很難受。
但是也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當年離開時,她是多麼的無助與彷徨。
他想起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兩個人那麼甜蜜,兩個人那麼相愛,明明經歷過的事情,他怎麼就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顧方池跟封朗對視一眼,他這樣想,算是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可是更替他難受了,因爲他們太瞭解沈於淵了,他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在找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不停的找,不停的找,卻也總是想不起來放在了哪裏,心裏着急也上火。
何況他找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美好記憶,說實話沈於淵美好回憶這種東西向來不多的,所以他格外的珍惜,這麼珍惜,怎麼就給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