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餐桌上，時媽開了口，“今天你們敢給她說情，你們試試看，看我不把她的腿打斷。”
時宴不吱聲，讓兒子趕快喫，然後送去學校。
時家兩個兒子，連同時爸爸都沒表態。
時媽景女士就不高興了，“你們不吱聲是什麼意思？是想跟我對着幹？”
“媽，爾爾都那麼大了……”時遇剛開口。
時媽立刻瞪過來，時遇：“……”立馬改口：“您說的對，您做什麼都是對的。”
時媽應着，“我當然對，一個個不省心的，在爾爾的這事上，你們必須要給我統一戰線。”
餐桌上，時家人附和着說好。
北城今天的天氣不好，淅瀝瀝的下着小雨，等飛機落地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糰子被沈於淵抱着，就是看着爸爸頭上貼着一塊紗布，還是有點心疼，帶着口罩的小臉往他臉上蹭了蹭。
沈於淵真的是覺得這個女兒是心疼他，小臉蹭着他，讓他心恨不得要化掉了似的。
“沒事了，爸爸不疼的。”
小糰子哼唧着，然後把爸爸的脖子摟得緊緊的。
從閘口出來，然後到了門口，時爾就看着挑着傘的時宴。
時爾朝着大哥用力揮着手，時宴將孩子先送上車，看了沈於淵一眼，也沒來那些虛的，直接問道：“你這打算去我家？”
“是。”沈於淵道，語氣堅定。
時宴看向時爾，“你的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是希望他不要來的，她硬要來。”時爾也挺無奈的。
“我們還沒離婚，如果不來，我太失禮了。”沈於淵道，態度堅定。
時宴沉思了半晌後，“嗯……你得做好準備。”
“我知道的。”沈於淵道。
以前，他有很多事情總覺得很遙遠，可是如今也是有了女兒的人，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個男人把他心愛的糰子辜負了，他估計要氣得殺人了。
上了車，沈於淵跟兩個孩子坐在後座，時爾坐在副駕上，問起她媽的心情怎麼樣？
“你覺得呢，你跟宋一期合起夥來騙她，景女士生氣起來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時宴道，還是囑咐妹妹先給老媽報備一下。
時爾握着手機，挺慫。
“你看你慫成這個樣子，你們就應該商量好，現在不是時候。”
沈於淵在後座，摸着女兒的小辮子，回答時宴：“是時候了，已經耽誤很多年了。”這一步總要過的。
“都已經耽誤好幾年了，那你還怕再耽誤些日子？”時宴問他。
沈於淵其實心態還好，如果沒離婚，他還避着不見時家惹，那他就真的太差勁了。
無論他跟時爾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裏，他現在是她的丈夫，理應要與她站在一起，當然了，去時家無論時家人多麼生氣，他都可以接受，而且她也已經做好準備了。
時宴從後照鏡裏看着他沉着眼不說話，也就知道他的態度了，不過，他還是挺欣賞這份迎難而上的勇氣的。
好說歹說的，時爾最終還是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聽到沈於淵也跟着來了，時媽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終於到了時家。
時家住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別墅區，依山背水，還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整棟別墅共有三層，院子修整的很有章法，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條。
車子停在院子裏，時媽已經站在廊下等着了，看着糰子跟球球親的不行，挨個親了親，讓家裏的阿姨先把兩個孩子抱進去，時媽的視線這才淡淡的落在了沈於淵的身上，嗯，比起幾年前，成熟穩重了不少，那模樣還挺好看，還一張勾人的臉。
也是，如果不是這張臉，女兒也不會看上。
只是再好看，華而不實，她時家也是不稀罕的。
外面的雨還在下，不大不小的春雨帶着寒氣。
“時宴，你也進屋去。”時媽開口。
沈於淵站在門口，看到時媽跟時家爸爸，沒得到她家人的認可，他不敢亂喊，只喊了聲叔叔阿姨。
時媽聽到這話，笑了笑，只是語氣極冷：“你既然喊我們叔叔阿姨，那還算是有自知之明……你們回來的路上呢，我也瞭解了個大概，婚沒離成是吧。”
“是。”沈於淵應着，“跟她沒關係，是我，不願離。”
時家爸媽站在廊下，他挑着傘跟時爾站在雨裏，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在雨傘上，沈於淵覺得自己從未心情如此這樣緊張過。
“行，你既然喊了我們叔叔阿姨，那就簽字離婚吧吧，因爲我們不會認你這個女婿的。”時媽說完，視線落在女兒身上，“時爾，你就這麼上趕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男人了對吧，你非要跟他耗？”
“媽，不是……”
時媽不想聽她辯白，打斷她，直接了當地問:“你的意思呢，婚是離還是不離？”
“離的。”時爾道，這也是她的真話，如果沒有沈於淵這麼一出，婚已經離了。
“我不離。”沈於淵開口道，聲音微啞着。
時媽一聽，氣不打一出來，“你不離？沈於淵，時爾是我的寶貝，是我捧在掌心裏的寶貝，是我的掌上明珠，我這麼一個寶貝疙瘩，打我都捨不得，你那麼糟踐她……你說不離？你說你不離，你有有資格嗎？你這樣說話，是想氣死我們這當父母的？”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我也做了很多錯事，我不離婚就是想彌補她還有孩子。”
“我們不需要你的彌補，真的不需要，因爲時間太久了……真的太久太久了。”時媽說着，眼睛含着淚，深吸了口氣，還是耐着性子解釋：“曾經我跟時爾是一樣的，也是極度的希望你能回來，讓我可憐的女兒不要糟踐自己，好好的活。
在不知道有糰子的時候，我幾乎是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覺，我要守着我女兒，我怕我女兒自殺再做傻事，因爲我這個當媽的真的是承受不起啊，沈於淵，那個時候你在哪裏？我就問你，你在哪裏？”
沈於淵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在哪裏？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