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時爾的確是差着六歲多，而且現在都是年下的戀愛，也不太興這種年齡差的戀愛了。
沈於淵看着睡着的時爾，睫羽掩落，形成小小的陰影，燈光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色白皙無瑕，真的像個易碎的琉璃娃娃似的，讓人稀罕的不得了。
時遇看着他盯着自己的妹妹出神，心裏酸酸的，說不出來的感覺，這讓時遇想起大哥結婚的那年，時宴帶着嫂子回家，他心裏也是酸了一陣兒。
那種感覺大概就是，哥哥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哥哥了。
妹妹呢，也長大了，有更多的人愛，時遇也覺得不錯。
就是……爾爾找對象就不能找個年紀小一些的嗎？
這麼大年紀，圖他什麼呢？
人家都沒表白呢，她就巴巴趕着來陪着過春節，還帶着他。
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矜持。
你看，他只是拋了一個問題，就說他年紀的，他就被困難給壓倒了。
時遇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沈於淵開口，也就更加沒耐心了，“我覺得你倆不合適。”
沈於淵回神，眉頭蹙起，“我又不是跟你談。”
時遇翻了個白眼，“呵……”誰願意跟他談啊。
時爾或許覺得吵，也或許覺得這屋裏太亮，皺了皺眉，縮在沙發上，往時遇的身上蹭。
沈於淵看到，起身去關了燈。
電視的聲音也調的小了，然後，他就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
氣氛多少有些微妙，時遇掃了他一眼，心裏想着，大過年的，大概誰也不喜歡這樣棒打鴛鴦的親戚吧。
這氣氛就多少有些凝止。
“你也不能怪我們當親人的吧，我妹妹這麼好，是吧？我們還不能挑剔了，被你喜歡，我們就得祝福？她才幾歲，什麼都不懂呢，誰知道你這種年紀大的人，什麼心思，而且還是混商場的，這八百個心眼在身上。”
沈於淵一噎，想要反駁，覺得人家人這樣想也無可厚非，“我沒想對她怎麼樣……”時爾很好，他也知道的，心裏面也是將她視若珍寶的。
這話呢，在舌尖纏繞了好些會兒，最終都沒有說出來。
甜言蜜語、以及承諾這種東西有時候挺無用的，與其說，不如去做。
時爾年紀還小，他可以慢慢來，不着急的。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等着你有了喜歡的人，就知道了。”
時遇沒再說話。
終於快到了12點了，時遇拍醒了妹妹，“爾爾，要跨年了。”
時爾睡的迷迷瞪瞪的，她坐起來，頭髮稍亂，帶着些凌亂美。
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又看到了沈於淵，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擠出一抹笑容來。
沈於淵就覺得她那抹不失尷尬的笑容就讓人心癢癢的。
迷迷瞪瞪的小可愛！
終於跨年了，時爾抱着時遇，“二哥，新年快樂。”
然後時爾想了想，又抱住沈於淵，“新年快樂。”然後還給他準備了禮物。
“謝謝。”沈於淵心中微暖，就覺得她的笑容比什麼都暖，能照進人心裏似的。
等着跨年結束了，兄妹兩個就道別了。
沈於淵送他們到門口，時遇雖然說話很毒舌，但是非常有修養的道謝，這個新年非常有意義。
“謝謝你們陪我過年。”
跟時遇回到家，時爾就迫不及待的問他：“你覺得他這個人人品怎麼樣？”
“還行吧。”畢竟，人的行爲騙不了人。
“你看，我說過的吧，書上也說，如果一個男人追你的時候，不要看這個男人如何對你，要看他如何對別人，我跟他出去喫飯的時候，他會對服務員溫和的說謝謝，對他的員工很嚴厲，但是他不罵人，他住房子外面建了一個貓舍，貓舍裏會有食物，他是不是個善良，還有人品不錯的人？”
時遇承認妹妹比想象中的聰明，當然了，他也不得不肯定沈於淵的品德。
“你喜歡他嗎？”
“暫時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挺好的，我們有話會聊，就算是坐着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或者不舒服。”
時遇懂了，這個樣子其實就是愛情。
“爾爾……”
“嗯？”
“其實愛與不愛，都是僞裝不了的。”
時爾不太懂二哥這話的意思，但是記在心裏了。
已經很晚了，兄妹兩個各自睡覺，時爾躺在牀上，看着那紅包，裏面是他給的壓歲錢。
而此時的沈於淵也躺在牀上，盯着時爾給他的新年禮物。
新年禮物一副袖釦，她選的這個禮物也很合適，顯然是用過心了，不像領帶那樣太過親密，也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禮物。
很實用，他也很喜歡，想起自己包給她的紅包，自己的新年禮物顯得太過庸俗了些。
沈於淵盯着禮物，忍住就笑了。
除了家人，這樣用心的禮物還是頭一次收到。
時爾，真好。
……
時爾第二天早上醒來，因爲新年，她穿了一件紅色的毛衣，黑色的長裙。
因爲正巧是週末，不用上學，時爾就要跟哥哥去逛街。
時遇還沒起，“爾爾，你讓別人陪你吧，我倒時差，太困。”
“沒有別人。”
“有，那個別人很樂意你約他，現在巴巴等着你約呢。”
“那你不要怪我。”時爾揹着包就出門了。
她住的地方跟沈於淵住的地方隔着不是很遠，打車十幾分鍾。
等着時爾到了的時候就有點尷尬了，因爲她沒有提前跟沈於淵說……這樣會不會太唐突了？
萬一不在家，那還特別尷尬呢。
她正猶豫不決……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慌不擇路的就朝安全通道里跑。
沈於淵一邊出門一邊打電話，清晰的電話鈴聲傳來，他走過去，推開門就看着時爾蹲在角落裏，看着手機在響，她捂着耳朵，閉着眼睛……
沈於淵：“……”他掛了電話。
時爾捂着臉，沈於淵長腿一邁，走到她的面前，她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拍了拍她的頭，“你來找我，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