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愛她,願意給她溫柔,包容,還有一些對她事業上的幫助,也願意與她面對生活中的所有難題。
他隱約記得,小夕曾對他說過,要與他風雨同舟。
只不過剛回到津城,沈氏集團的很多工作,以及複雜的內部關係,都讓沈於淵異常的忙碌。
而此時也恰逢陸映夕事業的高峯期,兩人多少有些聚少離多。
沈於淵忙裏偷閒的時候,也總是會想起她,她嬌嬌軟軟的靠在他懷裏,一雙眼睛清瀅無比的望着他。
只是他總是很奇怪,因爲他無法清晰的看清那個人的樣子。
可是他心中很堅定,那個人就是小夕,這樣想,沈於淵心裏就說不出的甜滋味,彷彿那些忙碌,還有疲倦都一掃而空了。
只是他千里迢迢去探班,想要去擁抱她的時候,他渾身就很不自在。
“小夕……”
“嗯?”她微笑着應。
沈於淵覺得也沒什麼不對,可是就是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懷孕了。”陸映夕告訴他。
沈於淵愣了片刻,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畫面,他沉溺在那雪白無比的身體中,貼着她的耳朵說愛她。
而懷中的人,也總是親密的纏着他,很願意與他抱在一塊,又覺得懷孕就懷孕吧,他這個年紀了也可以當爸爸了。
陸映夕看着他點頭說好,好像沒生氣,她就有些不太懂他的意思了,不確定沈於淵是不是在報復那個,只在香城的時候見過一面的那女孩。。
其實,她的內心不是很確定,她是不是沈於淵深愛的那個人,至少她去想搞清楚更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那個人的任何消息。
畢竟陸映夕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其實,沈於淵愛誰她都無所謂的,畢竟兩個人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陸映夕懷孕了,沈於淵說不出高興,或者說不出不高興。
只是他整個人很矛盾而已,他明明那麼愛小夕,可是小夕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總是沒有任何的參與感,彷彿他與她之間有着一種沒法言語的距離感。
所以沈於淵有時候就問沈縱,“你說,時間長了,愛會消失?”
而這個時候也是沈縱最痛苦的時候。
他是除了醫生,唯一一個知道沈於淵失憶且記憶錯亂的人。
他明明知道真相卻不能說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最痛苦的還是,他也知曉時爾的一些情況。
時爾現在在倫城過的很不好,她一直都在找他。
甚至想要去津城,可是帶着球球,她行動上多少都是不方便的,就讓時遇去幫她。
時遇帶給她的消息是人沒有在津城,不知道在哪裏?
所以時遇帶給她的消息,時爾不疑有他,就相信了。
“二哥,你說他去哪兒了,他是不是因爲我害了於淮,所以他怪我,他沒辦法面對我,所以他就消失了呀?”時爾哭着問他。
時遇有口難言:“爾爾,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他只能抱着妹妹,安撫她,哄着她。
她忘不掉,他抱着她喊她公主,也忘不了與他在山上看日落,在海邊看日出。
明明經歷了那麼多,說好的風雨同舟的,他忽然就這樣消失了,就不要她了,她怎麼能接受得了?
“二哥,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他一定是出事了,對吧,如果沒有出事,他怎麼會消失了呢?”時爾不停的問時遇。
時遇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不能說。
時媽從北城到了倫城,看到女兒消瘦了一圈,沈於淵不見了蹤影,就生氣了。
她就知道,男人這種東西就靠不住。
沒個交待就這樣失蹤了,這不是要活生生的把人給氣死嗎?
而在沈於淵沒有任何消息,電話打不通,人也見不到的第一個月裏,時爾每天以淚洗面,哭了睡,睡了哭。
等着哭夠了,她就開始失眠,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走到哪裏都捧着結婚證。
那個人從她的世界裏消失的乾乾淨淨,如果不是有這張結婚證,她都以爲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夢呢。
睡不着覺,時爾學會了抽菸。
因爲煙霧繚繞間,她總能看到她愛的那個人,看到他的沈,溫柔的朝着她笑,叫她公主,也會抱起她,仰着脖頸對她說,“小十二。”
她也總會抱着他的脖子,低頭親他。
那時候,兩個人的感情真的好好呀。
時爾菸酒不離手,把時媽要氣死了,自己一手嬌養起來的女兒,怎麼會因爲一個男人墮落成這個樣子呢?
時媽帶着球球,可勁兒的罵她,她只是蜷縮在牀上,或者是沙發上哭,第二天依舊。
球球有時候會可憐巴巴的抱着她,“麻,麻……”的喊。
時爾就抱着球球一塊哭。
爲了防止女兒喝酒,抽菸,時媽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她,甚至沒法子的,還用繩子綁住她。
所以,當沈縱知道這樣的消息的時候,心裏特別難受,幾次對着沈於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當初,按照計劃是在半年後,沈縱纔會找時爾說,他出了意外這種事,等着她度過最難的那段時間後,或者愛上別人之後,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現在時爾鬧得這麼厲害,沒有辦法,沈縱就去了一趟倫城,告知了沈於淵出事了,出了意外,再也沒有回來。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爾反而不哭了,她非常冷靜的對沈縱說了句,我知道了。
她不再哭,不再鬧,反而是喫飯,跟母親出去玩,說很愛媽媽什麼什麼的,兩天後……時爾吞藥自.殺了……
年輕時的時爾,覺得感情在她生命裏佔得比重太重,重到她無法失去他。
她覺得失去他,生命中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了。
那個時候的她二十一歲,太過年輕了,不懂愛情只不過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不是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