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印很是明顯,一邊臉都腫了起來,可見那人下手多重。
從回來的路上,她的心情就不好,一直沒說話,就垂着眼,也不說話。
樣子特別的可憐。
陸北淮拿着冰敷袋,剛要往她臉上敷,她就往後躲,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搖頭。
“聽話,不冷敷的話,明天還會腫,還會疼。”陸北淮蹲在他的面前,輕聲哄着。
小一一也往前趴,然後給她吹氣,“媽媽,你不要怕,我給你呼呼,你聽淮淮話好不好?明天的臉腫起來,就不是漂亮的媽媽了。”
沈南涔眼裏噙着淚,說好,卻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陸北淮嘆氣,“一一,可以跟張奶奶先回房間睡覺嗎?我有些話想跟媽媽說。”
一一“哦”了聲,倚在陸北淮身上,小聲地說:”你一定要哄好媽媽,好不好?”
“好。”
一一回頭看了媽媽一眼,親了親她的臉,然後乖乖上樓。
“曾曾”甩着大尾巴跟着一一上樓,客廳裏只剩下兩個人。
她輕輕推着他的手腕,然後淚眼汪汪的看着他,“我想先洗一洗,我很不舒服。”
陸北淮將冰敷袋放在茶几上,嘆了口氣,問:“哪裏不舒服?”
“我渾身都不舒服,我就是想洗澡……”她眉頭緊皺着,很難受的樣子,聲音也微微的失控,“我很想吐。”
陸北淮握着她的手,本來就是爲了給她方便熱敷,上藥半蹲在她的面前,他傾了傾身,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脣。
沈南涔震驚無比的看着她,眼角掛着淚,不解地問:“怎麼?”
“給你消毒。”
她的眼淚往下掉,垂着腦袋,陸北淮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非常溫柔的貼上去。
沈南涔往後躲,卻被他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扶住後腦勺。
他的吻始終是輕柔無比的,彷彿在安撫她的不堪,與情緒的混亂。
此時陸北淮是微微仰着脖子在親她的,這讓她的眼淚非常洶涌,的吧嗒吧嗒往下落。
陸北淮嚐到了鹹澀,“別哭了……”
男人的脣,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意,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
她一直就被動的承受着,也不迴應,只是輕輕落淚。
“在等你問我。”陸北淮忽然說。
沈南涔眼淚婆娑不解地看着他,“問什麼?”
“對我在網上的事情,你就一點都不難過,一點也不好奇,也不想問問我?”
沈南涔不說話,吸了吸鼻子,“那你跟他怎麼樣了?”
“從來都沒有開始,你覺得呢?只是某人漠不關心,挺傷人的。”
“都說分手了,我再質問你,算是怎麼回事?”她因爲哭,聲音有些囔囔的,就聽起來格外的可憐又可愛的。
“那是你的角度,我還是希望你問我,至少你心裏是在意我的,我會高興。”
沈南涔吸了吸鼻子,“不能總是委屈你。”
他又低頭捲上她的脣,這次不同剛剛的輕柔輾轉,他儘量避着她脣角的傷口了,可是力道很重,將她困在沙發裏,恨不得將她嵌入身體裏。
因爲他真的能安撫她的心,甚至帶給他安全感。
他似乎是不想結束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與她吻。
沈南涔也由着他,她從靠在沙發上,到被他抱在身上。
最後趴在他的肩頭上,發懵。
男人的手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背上,貼着她的耳朵問她,“有沒有舒服一點?”
她點點頭。
“都是我的味道了,是不是?”他笑問,然後讓她乖乖坐好,“來,公主……是不是可以冷敷了呢?”
沈南涔紅着臉不說話,陸北淮看着她嘴脣都被她親紅了,瀲灩動人的模樣,還想讓人繼續。
冷敷包落在她的臉頰上,她自己輕輕摁住。
“你是個演員,就當是拍戲吻了,不許再放在心上了。”
“吻戲?”這一點上,陸北淮還真的是高看她了。
她在國外拍戲,戲份不多,怎麼會有吻戲呢。
而且她走的路線也不是都市的愛情劇,基本都是電影裏的打女,或者一人分飾幾角的。
《盛世》這部戲,她的戲份很重,但是注重的是權謀,她跟男主角最大的尺度就是擁抱了。
陸北淮看她一眼,也知道她的戲路。
看着她沒起初那麼消沉了,他就沒再說話,去端了水給她洗腳,然後把腳上磨破的地方上藥。
“陸北淮……”
“嗯?”他應着。
“其實我挺沒有良心的,對吧?”她似乎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被他撞見,被他悉心照顧,等着她好了,她總是會輕描淡寫的將他丟開。
陸北淮聽聞擡起頭來,看了他半晌,“什麼有良心沒良心的,男女之間不就是個你情我願?”
“可是……我就是覺得對你太不公平了。”
“感情是最說不清道理的事了,也沒有絕對的公平。”陸北淮說。
沈南涔吸了吸鼻子,“其實我挺蠢的對吧,其實你早就知道了顧瞻是什麼樣的人了,你也算是委婉的提醒過我,,可是我不曾放在心上,纔有了今天的事。”
陸北淮擡頭看着,輕輕摸着她的臉,“我覺得你已經很優秀了,也已經做的非常非常好了,你這個人吧,其實挺單純的,之前被你哥哥寵溺着,很是單純勇敢的。”
到了國外的這幾年,她其實也做的很好,信任她的經紀人,在這個名利圈子裏,還能將她自己,將孩子護得這樣好,真的非常優秀了。
“你跟你經紀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誰還沒被騙過呢,我跟你這個年紀的小時候,經常被騙。”
沈南涔低笑,“反正,安慰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比慘唄。”
“不是……人都是喫一塹長一智,沒人天生會看人,都要喫虧,現在你就好好的養傷,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我好嗎?”陸北淮說。
沈南涔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交給你算是怎麼回事,那我什麼時候成長呢?”
陸北淮點點頭,“那你心裏有譜就行。”他說着,又低頭給她繼續上藥。
上完藥,送她回房間,等她睡着了,他才戴上鴨舌帽口罩,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