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篡魏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醉香樓
    錦衣衛入城時的氣勢着實是讓長安人狠狠的驚訝了一番。

    相比出城時的狼狽,連馬都不齊,如今的錦衣衛不僅人數翻了幾番,還人人騎馬,最關鍵的是那股氣勢,畢竟是上過戰場,抓過官員,那股子眼神一掃之下,平民老百姓們確實有些生寒。

    不知道誰傳出去的消息,總之入城的朱雀大道上擠滿了人,個個都想來看看平叛回來的王爺是個什麼模樣。

    顧懷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騎着踏雪在最前方,享受着長安民衆的歡迎。

    最近些日子長安風波不斷,民衆們早就期待着好消息了,前些日子傳回來的涼州平定消息着實讓百姓們開心了一把,如今看到正主來了,自然是夾道歡迎。

    一聲聲靖王爺的呼喊,一個個行禮的身影,讓顧懷成爲了長安的焦點,所過之處百姓們紛紛跪下,着實是讓後面的卓興懷羨慕了一把。

    大丈夫當如此啊。

    相比之下白和同就淡定多了,更多的是在考慮回到長安後該做什麼。

    朱雀大街很長,圍觀的百姓很多,但路總有走完的時候,錦衣衛們需要改道,顧懷看向白和同:“將囚車押入昭獄,好生看管,嚴禁任何人靠近,處理好之後,就來太白居。”

    這件事情交給祁陽他不放心,只能交給白和同。

    白和同滯了滯:“王爺,昭獄...年久失修...已經廢棄許多年了。”

    “那就再收拾出來,”顧懷神情平靜,“會派上用場的。”

    白和同自然以爲顧懷這話說的是囚車,當即應下,領着錦衣衛換了道,而顧懷也終於可以從民衆的圍觀下解脫出來,帶着柳瑩、祁陽和卓興懷,還有十幾騎錦衣衛一路去了太白居。

    想着好久沒見的柳清,顧懷心中有些暖意,也不知道柳清怎麼樣了,太白居怎麼樣了,長安的一切都還好麼?

    ......

    出乎顧懷的預料,太白居...關門了。

    派來通報消息的錦衣衛也不知抽了什麼風,居然把宴訂在了醉香樓。

    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不知道顧懷和二皇子是死敵呢,太白居訂不了,自然就訂在醉香樓,反正都差不多。

    顧懷沒有追究,擡頭看了眼大門緊閉的太白居,一勒馬繮去了醉香樓。

    反正都是喫飯,二皇子總不會這麼點面子都不給,自己還帶着錦衣衛呢,難道還敢把他轟出來?

    進入醉香樓,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座半人高的戲臺,戲臺之上依然是有伶人在表演着,供來往喫飯的客人們觀賞。

    眼下正是飯點,可喫飯的客人卻沒多少,醉香樓和太白居一樣,都是高檔酒樓,老百姓很難消費得起,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倒也理所應當。

    顧懷等人進入酒樓的動靜自然不小,很快就有夥計過來招呼,錦衣衛早已定座,夥計也不知道顧懷的身份,便引着顧懷等人去往二樓的包廂。

    而在二樓某處觥籌交錯的包廂,兩個酒杯碰了碰,其中一個卻遲遲沒有收回去。

    對面的年輕人有些奇怪的詢問道:“二皇子,怎麼了?”

    ......

    身爲醉香樓的真正東家,二皇子在醉香樓飲宴,醉香樓的掌櫃自然是要在門外伺候着。

    所以眼前那個一身藩王盤龍服,帶着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走過來的客人,他也並沒有上去招待,看到有夥計招呼了,只是遠遠的行了個禮。

    他自然知道這人的身份,單看那身衣服,還有這個年紀,就知道--多半是靖王回來了。

    想到對面的太白居,掌櫃心裏暗罵了兩聲,但臉上卻是絲毫都看不出來。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爲什麼會來醉香樓喫飯,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追究對面太白居的事情,但掌櫃...確實不太敢管。

    先別說包廂裏的客人們是什麼身份,單說他要是對這位太熱情,讓自己真正的老闆二皇子怎麼想?

    聽着包廂裏面的熱鬧聲響,掌櫃的現在只想眼前這位趕緊喫完了趕緊走,可別鬧出上次的事情來。

    而包廂裏,年輕人再次小心問道:“二皇子?”

    “沒事。”二皇子終於收回了酒杯,不動聲色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色不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年輕人轉過頭,向着下方看了一眼,視線掃過顧懷一行人身上時,微微頓了頓。

    他突然想明白了下面那位的身份,但他不明白二皇子爲什麼有些失態。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二皇子和那位...有些仇怨?”

    二皇子目光微動,看了這個年輕一眼,臉上露出些琢磨不透的笑意:“陳小公爺...難道不知道?”

    他湊近了些:“本王之前和靖王...確實鬧得有些不愉快。”

    年輕人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聽過的一些風波,那兩場...鬧劇。

    他的心思突然活泛起來,再次往樓梯處看了一眼。

    “二皇子,在下先失陪一會兒。”

    其餘紈絝依然在推杯換盞,年輕人站起身,先向着衆人致歉,然後轉身出了包廂。

    二皇子並未阻攔,只是心中暗想自己之前怎麼就想招攬這麼個蠢貨,真是瞎了眼。

    不過...讓他去噁心噁心顧懷,也不錯,反正又不關自己的事。

    他的神情平靜,好像根本猜不到年輕人要去做什麼一樣,只是更加熱情的讓衆紈絝舉杯。

    一個包廂,兩桌酒宴,十幾個人,卻都是長安的紈絝。

    也許他們自己並沒有什麼本事,但家裏背景動輒就是勳貴大員,要麼是國公之子,要麼是高官之後,是掌櫃萬萬惹不起的人物,更何況還有個極其尊貴的二皇子,所以掌櫃自然是會來包廂外伺候着。

    說起長安的紈絝,和市井故事裏流傳的惡霸不太一樣,光想想也知道,長安是什麼地方?

    能在長安混飯喫的紈絝,多少水平境界都是要比那些弱智惡霸高不少的,比起公開欺男霸女,其實他們更喜歡拉幫結派喝花酒談政治。

    這不,二皇子今天就挑了個機會,將衆人聚在一起,正打算拉過來當臂助,結果...顧懷出現了。

    當下二皇子還不知道這件事是好是壞,但有人出頭,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來,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