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篡魏 >第三百五十章 扭曲
    又看了一遍盧何對魏皇修道無所不用其極的馬屁,還有那莫名其妙的青詞變成飛灰,然後那趙天師開始做法讓道童們扶乩,何公公的心情很差。

    不過看到今日有幸得以一觀扶乩的盧何目瞪口呆的表情,何公公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裏直道沒出息。

    這扶乩還是自己搞出來的呢!

    可別管何公公是多麼認爲自己親手提拔了盧何,自己給了他如今的地位,打心眼裏看不起他,也不能否認,如今的盧何,是有和自己掰掰手腕的資格了。

    朝臣,尤其是讀書讀傻了的文官們喜歡依附的對象,青詞的書寫者,內閣目前唯一的閣老,也是實際上的朝政處理者,如今還得了魏皇的賞識,不得不說...盧何手裏的好牌挺多。

    雖然沒有自己手裏一般的王炸,但盧何要是打得好,說不定還能叫一叫地主。

    這纔是何公公煩的原因,山巔的風景從來都只適合一個人看,要是有天回頭發現身後還站了個人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自己...這感覺簡直糟透了。

    不過有競爭纔有動力不是麼?之前的何公公就只會撈錢,看看現在,他已經想爲大魏做些好事了!

    好好的查一查貪腐,還大魏官場一個清明,他顧懷能在涼州做得,咱家在長安就做不得?

    更別說自己能做的可比顧懷多太多了。

    懷揣着這樣的心思,何公公看向盧何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惡意,心裏直後悔當初怎麼就挑了這麼個白眼狼。

    要是現在內閣裏的是個本分的老實人...自己何必搞什麼反貪搞什麼反腐?就讓那幫御史瘋狗在長安咬人,自己收收錢,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朝臣們只能來給自己當狗,豈不快哉?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親手給自己拉起來個政敵。

    盧何顯然也是感受到了這種目光,但他根本沒有轉頭去看何洪。

    爲什麼要看他?自己一開始是借了他的光不假,可那是什麼時候?何洪一手遮天的時候,自己不委曲求全一下,得要多少年才能爬到如今的地位?

    自己已經老了,老了就不能再等,而且自己連個兒子也沒有,就算是老實安分的回家養老--再過幾年,誰還記得自己?

    不他孃的拼一把,白當了這麼多年官。

    所以何洪看錯了自己,自己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狗鏈子一直戴下去。

    借力上位,然後纔是自己開始發揮的時候。

    自己是文官,是進士,是庶吉士,是文華殿大學士,是那些朝廷官員們天然親近的對象,你個下面東西都沒了的老貨,也想一直壓着自己?

    做你的美夢去吧,只要再給自己一些時間,只要自己再多收攏一些權力,等到眼前這個死死盯着扶乩臺的神經皇帝如願上了天,自己就教教何洪...什麼纔是政爭和黨爭。

    到時候要恨就恨自己讀書少吧,何洪。

    盧何看着嫋嫋的煙霧,滿心都是雀躍和歡喜。

    這個時間...快了。

    ......

    回到何府,何公公任由截下來的宮女給自己梳着頭髮,享受着幾雙小手在身上慢慢按着。

    可這種女子環繞的場景,總讓他有些不自在。

    大概是襠中之物沒了,作爲男人的自信心也沒了,雖然平時在後宮自稱咱家和爺們,但何公公知道...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生起過慾望了。

    年輕的時候還有過,在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休養後,自己進了宮,看到那些美麗的宮女,如同無人採摘的鮮花,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是會心裏一動的。

    可動心又有什麼用?皇帝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他們修建了宮殿,把這些女子囚禁在裏面,即使從來不去看,也好像這些女子的命運無關緊要,就如同花園裏的花一般--朕可以不看,可以不摘,但必須要有。

    何公公那時是多麼的羨慕坐在龍椅上的那個男人。

    可這種慾火灼心的感覺,後來就慢慢淡了。

    看着女人,不會再有慾望,即使是偶然瞥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也好像那些只是變成了一坨肉,根本沒有想要一親芳澤把玩把玩的...心思。

    哪怕那些女人是貴妃,是皇后,是身份足以讓男人瘋狂,容貌足以讓男人心中一蕩的人間絕色,何公公也慢慢變得不爲所動。

    自己從一個男人,變成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樣的人。

    後宮的宦官們喜歡找對食,不再是男人的宦官,和在最美的青春裏無望走出宮城的宮女們,經常一起湊合過日子,這種日子更像是辦家家,大家都需要一個人來聽聽自己的寂寞和苦惱,大家都需要在偌大的宮城裏找個心靈的依靠,所以對食...真的是一種無奈又可笑的選擇。

    何公公作爲一步一步從低階爬起來的宦官,當年自然也找過,既可以讓自己回憶起還是男人時候的歲月,也可以讓自己在後宮多些身份多些幫手,這件事實在是沒什麼損失的。

    可就在那天他們像模像樣對拜之後,到了房間裏面,看着脫得精光的美麗年輕宮女,正在用手自己動的時候...

    一股噁心泛上了何公公的心頭。

    宮女在牀上,就好像是白花花的豬肉,正在扭曲的翻滾,那低喊聲和壓抑的呼吸,都讓何公公很不自在,尤其是那個宮女伸手想把何公公叫過去,一同享樂的時候,何公公幾乎是倉皇逃離了那個房間。

    這件事也就成了他年輕時候足足被笑了幾年的笑柄。

    他忍下來了。

    繼續和那個宮女當着對食,因爲她是最受寵的妃子寢宮裏的宮女,還算有些身份,何公公有時候也會在夜裏上去幫忙,麻木的動着手指,感受着那個宮女的體溫,忍住作嘔的感覺,機械的運動着,然後聽到一聲短促的尖叫。

    就這麼過了很多年,在現在的魏皇登基,何公公一躍成爲後宮頂尖宦官之後,他找上了那個宮女。

    用一塊木頭,塞進了看起來絕對不可能塞進的地方,看着她掙扎着慢慢死去。

    這個世界上,總算少了些髒東西,何公公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