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匯報完工作後,道:“周總,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周辭深叫住他,停頓了幾秒才擡起頭,淡淡道,“阮星晚搬過去了嗎。”
“還沒……”
周辭深放下鋼筆,不悅道:“她還在做什麼。”
林南道:“夫人今天上午去了南城監獄,認領了她父親的骨灰,下午去了墓地,這會兒……應該是在回去的路上。”
聞言,周辭深只是輕聲嗤了下,沒說其他,只是道:“出去吧。”
阮星晚那個沒有良心的女人,居然把感情浪費在了這種一文不值的地方。
這時候,周辭深的電話響起,是江晏打來的。
電話剛一接通,江晏便道:“聽說你回南城了?”
“嗯。”
“沒想到這個項目居然這麼棘手,你親自出手都用了這麼長的時間。”
“……”周辭深冷聲道,“你閒的沒事?”
江晏哈哈笑了兩聲:“哪裏哪裏,我這不是關心你嘛,我能問問你到底在想什麼嗎,在周氏內部鬥得如火如荼的情況下,你居然抽身去啓動安橋長街那個對周氏來說可有可無的項目。這段時間,你家老爺子肯定都樂得開花了吧。”
“不讓他以爲自己能有機可趁,他要是就此收手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周辭深語氣不冷不淡,“還有,安橋長街是周氏年底的重要項目,誰說可有可無了。”
“行行行,你說了算,怎麼着,今晚出來喝酒唄。”
周辭深掃了眼面前堆積的文件,削薄的脣微抿:“沒空。”
江晏:“……”
死鴨子嘴硬。
掛了電話後,周辭深看了一會兒手機,撥了阮星晚的號碼。
另一邊,阮星晚剛到家,屁股還沒坐到沙發上,就看到手機響了起來。
她緩緩接通:“周總,還有什麼事嗎?”
周辭深語氣冷漠:“阮星晚,你應該知道周家現在盯我盯的很緊。”
“大概……知道一點。”
許玥看的那些財經報紙她也看過,可能是周辭深現在越來越難以控制,周老爺子想分他的權已經很明顯了,絲毫不加掩飾。
不然也不會怎麼都要把季淮見和周安安湊到一起了。
“那你還在磨蹭什麼?”
阮星晚:“……”
周辭深又道:“我說過,你在外面被發現的話,求我也沒用。”
“謝謝周總的提醒,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收拾好在家裏待着,我讓林南去接你。”
“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阮星晚又把昨天的行李箱拿了出來,把洗漱用品一一放了進去。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阮星晚就接到了林南的電話。
離開前,她看到放在門口的紙袋,裏面裝的是在阮均那裏找到的相片和懷錶。
阮星晚凝了許久,還是把紙袋帶上了。
……
到了星湖公館,林南道:“阮小姐,周總公司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應該會回來的很晚。”
阮星晚:“哦。”
告訴她這些幹嘛,她又不會等他。
阮星晚輕輕點頭:“好,謝謝了。”
“不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南剛走,聽到響動的傭人就從裏面出來,看見阮星晚旁邊還放着行李箱,頓時比誰都高興,接過她的行李箱就往裏面走:“太太你終於回來了!你和先生這次是徹底和好了吧?我就說嘛,年輕夫妻吵吵鬧鬧是難免的,牀頭打架牀位和嘛。”
“……”
阮星晚笑容有些幹,想要解釋她只是來借住而已,但又覺得這個解釋只會越描越黑,索性也就懶得說了,隨便吧,無所謂了。
上了二樓,傭人剛要把她行李箱拿到主臥去,阮星晚連忙推開旁邊臥室的門:“我住這裏就行了。”
傭人有些懵:“太太不和先生……”
阮星晚抿脣笑了笑,接過了行李箱:“接下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聞言,傭人也不好再多問下去,應了聲便離開了。
阮星晚關上房門,呼了一口氣。
她真是做夢都沒想過會再回來這個地方住,當初走的有多毅然決然,現在回來的就有多打臉。
而且她始終覺得她養胎的正確方式應該是遠離周辭深,而不是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上,成天被在被氣死的邊緣徘徊。
可現在的處境,她又別無辦法。
周辭深那個狗男人盯她盯的那麼緊,她只能先順着他的意思搬進來,至於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離孩子生下來還有五個月呢,在這期間她萬一能想到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呢。
凡是皆有例外。
她只需要靜靜等一個機會就可以了。
阮星晚走的時候東西不多,回來的時候更沒什麼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後,阮星晚開始睡午覺。
睡夢中,她模模糊糊好像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爆炸,然後便是滔天的大火,有個聲音在撕心裂肺的叫着爸爸。
漸漸的,阮星晚發現那個聲音是從她嘴裏發出來的,她想衝到火焰裏去,卻有人死死拉住她。
接下來滿是漫天的火光吞噬而來,灼灼的熱浪如同針扎一般,將人緊緊包裹住。
阮星晚被驚醒,猛地坐了起來。
她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纔只是做了一場夢。
這時候,傭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太太,晚飯做好了。”
阮星晚舔了舔乾涸的脣瓣:“我馬上出來。”
她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臉後,起伏的呼吸才變得平緩下來。
阮星晚站在鏡子前發了一會兒呆,才轉身出了房間。
這場噩夢不會來的無緣無故,一定和今天看到的照片有關。
阮星晚重新拿出照片,可無論她怎麼看,都找不回腦子裏缺失的記憶,也想不起照片上那個男人缺失的臉。
她又拿起了旁邊的懷錶,依舊找不到與之有關的記憶。
根據這些照片和阮均的日記來看,她媽媽應該是帶着她嫁給的阮均,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又爲什麼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難道是和夢裏的那場爆炸有關嗎?